已是初夏,乔桑榆却觉
得夜晚还是很冷。
受心境影响……
尤其今晚,彻骨冰凉。
她和祁漠一辆车。乔桑榆把控着方向盘,把油门踩到最底,尽量把车速提到最快,她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祁漠:他很随意地处理了手上的伤口!“浇一浇”碘伏,然后直接缠上了纱布。
乔桑榆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肯处理伤口就好了。
*****
路上很暗,通往近郊的路并未装路灯,也几乎没有往来的车辆。空寂的马路上,只有他们的车,以及另外几辆跟在后面的下属的车。因为顾忌着祁漠的心情,乔桑榆没让任何人共乘。
“滴嘟——滴嘟——”
对面传来急促的警笛音,是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乔桑榆连忙侧开车身避了避,让对方先过去。
呼啸声很大,震荡着人的耳膜,让人听得心尖隐隐有些烦躁。乔桑榆看了眼坐在身侧的人,浅声安慰:“我们很快就到了。”
“恩。”祁漠应了一声,没有多话。
他的大半张脸都隐匿在暗色中,声音又冷又闷。
“祁漠。”乔桑榆不放心,沉吟了数秒,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你妈妈已经昏迷了一年了……我们现在过去,她应该……”她拉长了声音,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彼此已是心知肚明。
她不可能在今晚醒来。
他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唯一的冷静,便是“我要去问她”的执念,可是他应该清楚,他什么也问不到的。
已成植物人的母亲,给不了他任何回答。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
于是,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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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这个时候,疗养院还是灯火通明。
往常的这个时间,护士早已熄了灯,全院都会进入“省电模式”。乔桑榆没时间找车位,直接将车往门口一停,便急急忙忙地跟着祁漠走进去……她有些怕祁漠在病房里也大砸一通。
疗养院的院长和基金负责人竟然都在,乔桑榆过去的时候,她们正站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外聊天,看到乔桑榆,连忙迎过来:“这次可多亏了你!昨天你们公关部写了个公益文,小小的曝光和宣传,作用可比我们登几个月寻人启事都管用……”
乔桑榆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漠走进病房,但不足三秒钟他便折返回来:“人呢?”
“刚领走,说是转院去会诊!”院长很高兴,“总算是帮一个病人找到家人,功德一件!她家还真是有钱,给了我们基金很大的捐赠支票……”
“去哪儿了?”
“转哪儿了?”
乔桑榆和祁漠同时打断她,几乎异口同声,谁都没有闲情听院长说其他。
乔桑榆的心跳很快,紧张地握紧了拳头:领走他妈妈的,是他的其他家人?其他……不昏迷,可以回答他问题的家人。
“这我不清楚啊。”院长摇摇头,“刚刚一辆救护车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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