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放下茶盏,赵石笑了笑道:“那些人到也没怎么说错,我这人胆不大,对自己的性命更是看得很重,东征时数次死里逃生,随我前去的军兵伤亡百八十四人,二十七个亲从卫士全数战死,我是从他们地尸体堆里爬出来地,但他们的尸首却根本没来得及收拾回来……。”
“到了草原,又遇到马匪,幸亏当时草原上下了一场大雪,才甩掉了那些马匪,不过生在大秦境内地人肯定做梦也想不到还有那般可怕的天气,风雪大作之下,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还是白天呢,几步之内就已经看不清人影,到了晚上,哈气成冰,后来听那些牧民说,遇到这样的天气,十个人里要有个人会被冻死在外面,剩下的一个也得落下病根儿,有的人围着自己的帐篷转了半宿,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帐篷,最后便冻死在帐篷边儿上……
我呢,侥幸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山丘,才没给冻死,这还不算完,风雪停了之后,又给一股马匪遭遇,这一次被围在山丘之上,想跑都难的,最终却是落下了一身的伤,好歹草原上的鞑靼人来的及时……
都说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乃大将之幸事,但生死之间,又有谁真个自己愿意往死路上走?
回到京师不多呆几天,还去打生打死?”
这些话却是半真半假,东征归来之后的感受也到有些,不过他本就喜欢这种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感觉,这么说无非是闲着没事儿打发人的说法了。
不过这话里的真假哪里是杨倩儿能分辨的清楚的?只是从觉出这一趟行程的惊险和艰辛,军士的伤亡在大胜金兵的胜利之下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但听赵石说来,却又是一番感受了,再加上想到若是换了自己几次死里逃生……
杨倩儿想到这里不由也打了个冷颤,嗯,一次还行,若是两次三次的跟阎王爷打交道,常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这边杨倩儿终于闭上了嘴巴,默默的寻思着自己的小心思,那边小方也是微露黯然之色,却是招手叫过两个丫鬟,取过琴匣,声音柔柔道:“大人可愿听小方弹上一曲?”
赵石微微颔首,这个女孩儿却是给人以不同的感受,宁宁静静,性格温和,然行事却是特立独行,不与世人同,应该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和她身边的杨倩儿皆然相反,都说穷人的孩早当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素手轻抬,琴音舒缓,却如清泉细水,荡心涤虑,让人不自觉间便有宁静之感。
“红蓼花繁,黄芦过,烟渚沙汀。金钩细,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
时时横短笛,清风皓月,相与忘形。任人笑生涯,泛梗飘萍。
饮罢不妨醉卧,尘劳事,有耳谁听?
风波静,日高未起,枕上醉微醒……”
朱唇微启,一首清新小词,伴着琴声然而出,此时虽说日正天,金乌高悬,但一副繁花江水之间,然荡舟垂钓,身旁一壶浊酒,清风皓月为伴的醉人画面好像活生生展现在听者脑海之。
琴声渐歇,杨倩儿早已听的痴了,之前的种种心思都消失了个干净,俏脸之上也浮现出然神往之色。
便是赵石,脸上刚硬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不过他终非常人,并不沉醉于其间,而是心本能的暗自警觉,琴声方罢,他便已站起身来,沉声道:“茶也喝了,曲也听了,这便告辞……。”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I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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