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适肃然道:“殿下应知,此等荐官皆出京中权贵门下,据臣所知,已保有县令两人,县丞十余,县尉。。。。。。。。”
“县令县丞多为幕僚之属,县尉多出兵部诸位大人旧部,殿下冒然上书,岂不成众矢之的。。。。。。。。”
李全寿听了,却是嘻嘻一笑,不以为意的道:“总听人说,打天下易,坐天下难,今日方能觉出一二,还没怎的,就都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也不怕国法森严,掉了自家的脑袋。。。。。。。
不妨事,别说只一封奏折,即便是当庭倡议,也不怕这些争食的,县令?也亏他们敢琢磨,一些不第的酸才,只能入幕于人,还想一步登天?放心,此事就算孤不说,难道父皇就没个思量?朝廷那许多重臣就眼睁睁看着?
一群红眼兔子,还是赵柱国有心,偌大的地方打下来,转头就奉旨回京,这才是明智之举。。。。。。。。若要跟他们去争去抢,孤成了什么?崔侍讲,你这见识可是短了。”
崔适脸上一红,垂下头去,不过还是不打算改口,要知,按照殿下所言,那些荐官就都成了流外之官,也就是常说的吏,不入正式品级,也就是说,有了官俸,却无官身,相当于官府聘用的一些人,是官府中最下层的一群人,俗称小吏的便是,和正官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奏折一上去,阻了人前程不说,还打了荐举之人的脸,得罪的人更非一个半个,这些日子,长安城里一些人已经开始在摆酒设宴,款待亲朋好友,几乎就等着朝廷官书下来,赴任去了,一旦知道自己这官儿帽因为人家一句话飞了,那还了得?
“殿下一番为国为民之心,天日可鉴,然臣以为,此议不宜出自殿下处,御史台有诤谏之责,正应仗义执言,为君上解忧。”
李全寿呼出一口白气,想了想,微微点头,“好,就依你。”
崔适还待说什么,李全寿已经一提马缰,大声笑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虽冷了些,但胜在自由自在,崔侍讲,这些烦扰之事留待到了京师再说,来,咱们比比脚力,若孤输了,就许你几个知冷知热的美人,若你输了,孤就罚你到京师之前,不得唠叨。。。。。。。。”
说罢,一声长笑,催马向前,“孤比你官大,就不客气了。”
马蹄声急促响起,身后众护卫大惊,连呼殿下小心,纵马便追,崔适张了张嘴,也只有苦笑的份儿,到了现在,这位殿下的性子他还是有些捉摸不透,有时好好的,明君风范隐现,但有些时候。。。。。。。。比如现在,就有些癫狂之态,让人无所适从,无奈之下,却也只得一带马缰,苦着脸急急向前追去,不一时,原地便空无一人,只有李全寿那放肆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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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李全寿,赵石这里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渐渐热闹了起来,先是长安县的官吏凑了过来,数日之前,还是一副恭敬有加,却热情不足的样子,而今却都换了一副模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也许赵石随口一句谁能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也是会有人去的。
拜访的人也多了起来,京中一些人也陆续送来了问候,拜帖礼单更是一大堆,就不用说礼物有多少了,好几天,养病之处都是一股浓郁的药香,各种治疗伤患的药草整整堆了一间屋子。
变化显而易见,其中道理没有谁不明白,由赵石一手引起的这场风波多数已有了结果,皇长子出京问病就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信号,而身有大功的得胜伯回京的荣耀,好像在这个时候就先享受到了的。
多数人都挡了驾,也没人心有不满,此来也并非向得胜伯,明威将军大人示好,只是走一个过场,表一个姿态,官场上的学问也就在这里了,派人来不表示什么,不派人来,则必定表明与得胜伯不睦,也许得胜伯不会计较什么,但会落在有心人眼中,对景的时候就是麻烦,那才叫个冤枉。
再说,陛下,皇子,太后那里都是慰问有加,其他人哪里还敢怠慢,凡是自忖够得上身份的,都不会落下,礼都不重,却也不轻,一波波的,好像约好了一样,连先后次序都不带差的,其中三味,非是官场中人,哪里明白的了?
赵石显然也是明白的,就算他不甚了了,身边可还有南十八等人,自然不会出丑露乖,让人瞧了笑话。
而赵石亲见的几个人也是有理有据,自家人就不说了,家中老娘和那已过了门的小妻子派了来人,若非天寒地冻,家中哪里还呆的下去?
再有就是香侯府中人了,陆飘带着一队人,礼单送来了,不过实物却都直接送到了赵石长安的府上,省了不少事,而香侯大人亲书了一封带着浓浓的怨气的信笺也随之而来,其中除了慰问赵石病情之外,话里话外,都是埋怨为何将香侯府的女兵送回了长安,显然,对于赵石突然病倒在长安县是不相信的,要不是消息灵通,就是府中也有聪明人,最后,则直接道,等赵石回京,香侯大人要过府亲自拜会云云。
最终赵石无可无不可的将陆飘等人给打发走。
还有就是赵家来的人,也是熟人,正是那赵光,不过经了几年,人家也没原地踏步,官职已为六品,升了两级不止,这次来不是太后所派,而是代表了赵家来的,他这里的消息明白就不比人家香侯府了,见赵石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有些吞吞吐吐的了,显然一番想好了问候之语都不恰当,被噎住了的。
不过这是个伶俐人,几句话下来就转过了脸色,言语之间透出了亲近,但由于身份所限,恭敬也少不了,不过到没多大的事情,只是将赵家出了赵石这么一位军功赫赫的大将军的自豪之意表达了个清楚,并直言不讳的道,前些日子没来,不是怕这怕那,而是京师赵家这里没个主事之人,事事又不能去找太后娘娘,直到老爷子那边来信大骂众人窝囊,这才派了他来,实在有些惭愧。
算是让赵石真正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宗族观念到底是多强,于是留下赵光一起用饭,席间更是尊称其为三哥,让赵光是受宠若惊,走的时候更是容光焕发,好像吃了一顿人参果相仿。
临行之前,还神神秘秘的跟赵石说,老爷子就要致仕了,族中没一个能挑起大梁的,就算以前有,跟赵石比起来,也是黯然失色,狗屁都不是了,老爷子已经发话,长安赵家所有亲族以后皆以赵石为主,若有违抗,家处。
赵石半途出现在族谱上的事情赵家也有些人知道,老爷子这话一下来,不满意的人自不在少数,简直比改宗换姓还难以忍受,家里正闹呢,赵光这里则告诉赵石,让他在意一些,意思明白,别让人钻了空子。
赵石满嘴答应,心下却不以为然,一棵大树上长满树藤,哪里还长得高?赵家待他虽是不错,但他也没那掌管一大家子,当个保姆的念头。
接下来还见了李家的来人,是李敢当派来的,李家这个亲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家来人说话就僵硬多了,也好理解,李成义是被押回京师的,李家在这件事上闹了个灰头土脸,连李敢当也存下了怨气,就更别说旁人了,家中欲与赵石势不两立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赵石现在城府日深,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转头就让来人传话回去,回京之后,要亲去李府拜会,商议婚期之事,让那来人脸一阵青一阵红的走了。
事情也是巧了,又过几日,来了一人,这人风尘仆仆,是远道赶来的,来人来自西北,却是李匪李老四派来的人,传过来的话也让赵石哭笑不得,就是一条,西北快活不下去了,让赵石给想个法子,好让手下的弟兄们有条活路,当然,李老四匪气十足又加了一条,当兵吃粮不成,他那里有的是银子,做生意到还凑合。
不过一群贼坯子,做生意?什么正当生意都能让他们折腾成杀人越货,与其到大秦让官兵砍了脑袋,还不如在西北窝着呢。
来人也是一顿诉苦,说是找到赵石真不容易,都找了有好几个月了,才在这里找到,消息不灵通就是这个样子了。
赵石想了两天,觉着传话不方便,让来人给李匪带话过去,让他来一趟长安,见面详谈才好,不过心里有些纳闷,就算西北没了多少战事,贩马的生意不是好好的?为什么就活不下去了?
来人说话颠三倒四的,赵石听的有些迷糊,也亏李匪想的出来,让这么个人来传话,没把话给忘了就不错了,最后也不再追问,反正见到李匪就都清楚了的。。。。。。。。。
要说李匪派人过来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那么另外一个来人就属于做梦也想不到那种了。。。。。。。。。。。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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