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赵石眼帘的是一幅手工绘制,长约十数米的巨型地图,以白绢为底,炭笔描摹,估计还请一些画师专门绘制,一些山川河流画的颇有立体感,便是一些关城也似模似样,让赵石看着一阵眼晕。(上文时有些笔误,这里的地图应该不会是容易破碎的纸张弄出来的,应该是绢布之类的东西,这里改正。)
这样的地图乍一入目,还颇有些震撼,但仔细观瞧,整幅巨作在赵石眼里,便成了漏洞百出,拙劣的无法再拙劣的东西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代技术所限,没有卫星,没有精确的丈量物什,全凭手工人力制作,估计是因为要进献给皇帝,还专门美化了一下,所以弄的便也像是艺术品多于像是军事所用的地图了。
若真个靠着这样的东西来指引大军行进,赵石估计百分之九十九会让大军自己迷了路,想象一下数千,数万,甚至是数十万大军像没头苍蝇一样寻找地图上标示的关城要隘却怎么也找不到或是突然面前冒出一座山来挡住了去路,而地图上在这里却是一片空白,赵石心里便是一阵恶寒。
不过这样一张地图出现在这里,却能明明白白的说明一件事情,眼前这位年富力强而又野心勃勃的帝王在为扩张自己的领土做自己认为最周全的准备了。
赵石走上前去,陪着兴致勃勃的李玄谨作仔细观看状,眼角余光扫过,也正碰上李玄谨身侧那人将目光投了过来,瘦削的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矜持的朝赵石点了点头。
这人赵石自然认得,正是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李承乾,虽没打过什么交道,甚至连话也没说过一句。但这人前些时给他找过麻烦是无疑的了,至于缘由嘛,无非是争宠罢了,这在朝堂之上并不少见,赵石如今涉世愈深,对这人虽没什么好感,甚至心里还提着小心,但面子上却也点头为礼,表现的平平淡淡。
李承乾转过头去,心里却是有些腻歪。这么个小小的孩子,不过是有些武勇,机缘巧合之下,立下大功。却是得圣上亲信如此,地位和他平起平坐,甚至犹有过之,如今更是对他这样地老臣丝毫没有恭敬之意。举止随便之极,叫他心里很不舒坦。
按捺住心里的郁气,转头接着方才的话头说道:“金军大部便扎营在年头原上。剩余一些则在渭水北岸。以为接应,潼关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只要五王那里稳守待援,应不致有何差错。
唐末黄巾之乱,叛匪曾自禁沟潜入攻取潼关,但如今禁沟。原望沟。满洛川等要隘皆设寨卡,相互呼应。非大军难以攻取,潼关自也安稳如山。
再加各路援军源源而至,粮草军械不缺,若臣下为潼关戍将,便将援军隐于关后,静待敌疲之时,两面环攻,迫其于渭水之滨,定能毕其功于一役。
不过想来那完颜烈也是金朝名将,军报上虽说其攻势甚烈,但以臣观之,却未尽全力,想来应是为自己留了许多退路,对潼关也不是志在必得,这。。。。。。便有些奇怪了,莫不是想诱我大军出关。
李玄谨听到这里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那完颜烈的心思朕与折大将军以及杨相商议过了的,听说金帝年老昏庸,对完颜烈防范甚严,如今他麾下统帅三十万大军,能不存些别样心思?若不是。。。。。。。朕这里坐等金国内乱却也不错的。。。。。。
说到这里却是话锋一转,转头面向默不作声的赵石,“赵石,这图鉴可还堪用否?”
李承乾心中又是掠过一丝妒意,李玄谨直呼赵石其名,在这样的场合便显得分外亲近,听说赵石还和太后那里有些亲戚,看来应是不假了。
也只是略微听了听,赵石便已经知道,兵部尚书李承乾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庸才,从入京之后,从接触的这些各色人等上看,要说有哪个如书上时常出现地那种一无是处的草包的,赵石还真就没见到,不过想来大秦虽说承平日久,但地处一隅,朝堂上下时刻都有一种危机感,便也少有尸位素餐之辈。
不过在听到李承乾将黄巾军叫做叛匪的时候,赵石心里却也一笑,记得前世地课本上可是叫这个是农民起义的,充满了正义性,但到了这里却被叫做叛匪,估计还得一直叫下去,政治上的文字游戏果然让人感觉不怎好。
听到李玄谨的问话,赵石本就不想在这个似是而非地地图上议论什么,他虽对山川地理知道许多,但毕竟时隔近千年,历史又出了这多的岔子,说不准哪里就与前世时大相径庭之处的,再有一个,以他如今地身份,来历又是简单,知道地太多难免惹人怀疑,这时便也说道:“陛下,臣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句话一说出口,李承乾愕然了一下,随即心中便已嗤笑,越发确定之前的想法,这个没多大见识的孩子,之前的那些功劳也不过是凑巧罢了。
到是李玄谨摇头失笑,指点着赵石道:“你啊,你啊,如今也已是个将军了,性子却还和当初般没怎么变,不过朕就看重你这一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从不夸夸其谈,哗众取宠的务实心性。不过朕还是要说你两句,你就要率兵去潼关,就得多见多闻,朕虽不懂行军布阵之法,但天时地利人和朕还是知道的,你领兵在外,带着的又都是京兆子弟,在这个上面要用些心思,千万不能丢了朕地脸面。”
“是,臣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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