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灵光柱陡然降落,恰将那杭敏河笼罩了住。
此时的五里劫云,早已化作了轻云飘渺,与那接引之门相衬,正是犹若仙境。
旋即,杭敏河朝众旁观修士笑着颔首后,就好似身不由己般,化作了一道流光,被那接引之门径直吸入其中!
所谓飞仙,便是如此了。
待那流光远去,漫天轻云亦是朝八方退散,接引之门骤然关闭,又是一道光芒闪过后,自那高空里消失了。
到这时,杭敏河已然成功飞升,做了那仙界中人。
旁人见状,都是轻叹,随后,且不论是否相识,都纷纷过来与五陵一脉贺喜。
虽说周天仙宗代代都有飞仙之人,但真正能够飞升者,哪怕是那渡劫期的修士里,每百人中也不过只有数人可成罢了。倒是能逃出元婴者,倒是多些。
因此宗门里散仙不少,仙人也不少,可前者比后者,却要多了许多倍了。
五陵一脉信任域主乃是当年的刑尊主,自打有云冽与徐子青这两个极出色的弟子,五陵一脉发展极为顺利,势力不断壮大,资源也渐渐雄厚。他当年久不突破,未尝没有因山域疲弱,自身担忧过甚压力太大之故,而今眼见这般,叫他自然就有突破。到现下,他既已是大乘期的修士,自也可以担当一域之主,就接了杭域主的位子,要为五陵一脉殚精竭力了。
此时因杭敏河成功飞升,照理说,如今的刑域主,也该招待这些旁观了渡劫,又来贺喜之人的。
当下里,他就朗声说道:“今值域主飞升大喜,我五陵一脉设宴与诸位同道,还望诸位同道赏光——”
旁观的修士们闻言,也都是笑道:“自然赏光,刑域主请!”
如今,他们便可以进入那护山大阵中了。
许多五陵一脉的弟子也迎了上来,做招待来客之事,当真是一派热闹祥和。
徐子青与云冽拂去先前做下的禁制,回转身,看向众多弟子。
云天恒等人尚且沉浸在那天雷击下的震撼之感中,不曾回过神来。
那般天威,何其可怕!
他们离得这般远,却还能感觉到雷劫中那样凶猛的力量,几乎要叫他们喘不过气来。通身的真元,都在那种威压中急速运转,却又因着威压越来越强,反而转得越发慢了,甚至几近于停滞——那便是渡劫么?
仅仅如此,他们也难以承受,那天劫中的杭域主,却生生抵抗下来。而假若换成他们……可想而知,恐怕在第一道天雷降下时,他们就会被劈得元神溃散,彻底消亡于天地之间了!
徐子青微微一笑:“尔等可有什么体悟?”
众多弟子闻言,终是反应过来。
云天恒有些惭愧:“弟子在域主渡劫之前,尚且能察觉到一些天地间极奥妙的意境,但时候太短,仅仅只有那些许感悟,还不及深刻,已然消散。待到域主渡劫之时,天雷声势太过惊人,弟子一时间只能听得耳边轰鸣,却是神智都为那天劫所摄,不能回转……并无所得。弟子无能,让师尊失望了。”
另外许多弟子,面面相觑。
他们与师兄的感觉,也无甚差别。
随即,他们便也垂目道:“弟子让您们失望了……”
徐子青却笑道:“失望什么?能在域主渡劫前体会到一丝天地玄奥,对尔等也是大有裨益。而旁观域主应对天雷,原本便非是让尔等体悟什么,而是让尔等在如今境界里,就能远远将那天劫之威体验一番,如此尔等有了个印象,待到日后自身渡劫时,便可以早作准备……我与师兄再过一些年月,也要渡劫飞升,不论成败如何,恐怕日后都并无太多时间为尔等指点。如今,正可借机护持尔等一番,也让尔等多些感悟罢了。”
众多弟子早知师尊/师叔待他们极好,此时还是忍不住面露感激之色:“弟子明白了,必不负师长所望!”
徐子青见他们领会,也是赞许点头,又道:“如此便去闭关罢,如今五陵一脉弟子众多,也无需尔等前去招待。我与师兄本是来送一送杭域主,如今送他飞升,便当离去了……待到渡劫之前,自当回归。”他顿了顿,续言,“两尊分|身留在此地,若是尔等有何疑难,当可问之。若山域有何为难之处,可以分|身作祭,我与师兄知道,自会赶回。尔等可记下了?”
众人复恭声道:“弟子记下了!”
而后,徐子青也不在此地停留,他站起身,看了看云冽。
云冽略略点头。
随即,两人便携手离去了。
此后还有一百余年,师兄弟二人,却是回去了倾殒大世界一回。
在那一方大世界里,他两个有师尊,有弟子,有旧友,有故人,许多往事,皆在心中,不可不去一看,不可不去一叙。
丘诃真人如今已是丘诃老祖,他有三弟子侍奉身侧,却也会思念另外两人。不说被他自小抚养长大的云冽,那温温和和的二弟子,也叫他很是关切。
若说他人提及两人,多为感叹其天资,其毅力,其气运,其实力,但惟独丘诃老祖,不过惦念二人安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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