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由头须有,却不能就此说明乃是为了血神宗这奇矿之事,否则,恐怕有打草惊蛇之嫌。
众多仙修大能商议一番,都是有些犹豫。
应付魔劫乃是大事,不仅东域中各大小仙宗都要请来,西域的大衍帝国及诸门派,南域的各个宗门,也当全部邀请。
如此一来,就要更加谨慎。
思忖再三后,有一位大能提议:“不如做寿?”
修士寿元悠长,平日里除却各门弟子相争、比较外,寻常若是要门派间联络沟通,往往就是召开个“仙茶会”“仙果会”,又或者是置办宴席,广邀好友。
做寿便是个极好的缘由,就有许多仙修每逢三千岁、五千岁,又有了颇高修为,就以自身地位,遍发请帖。到那时,来得越多,自然也越是得意。
然而另有一位大能开口:“不妥,我派之中,除非宗主做寿,否则有些宗门派遣个长老之类过来,就是给了颜面,未必有各派掌门赴宴。但此事事关重大,若不是各派掌门,也不能轻易告知。”
这确是个问题。
一时又陷入僵局。
忽然间,一道平和的嗓音响起:“就以我即将相迎六劫散仙劫为由,召开万仙大会,说我要指点众仙修,提携后辈,如何?”
此人正是如今倾殒大世界里最强散仙,五劫散仙谢赟。
众仙修大能听得,不禁齐齐转头:“谢师祖!”
五千年一次散仙劫,已然经历了这五次劫数的谢赟,不知活了多少年月,在这五陵仙门满门上下,都要称他为“祖”,在他那一代的修士,不论飞升也好,陨落也罢,最终也只剩下他这一位了。
谢赟笑道:“不必如此。尔等当知,散仙每过一次劫数,下一次便要更强数筹,得以渡过一次劫数,却未必能过得了第二次。因此但凡转修散仙者,每逢劫数前千年,就要闭死关,炼制法宝、精修神通,做好渡劫准备。而今我正好还有千余年光景,就要渡劫,岂非是上天之意?”
徐子青明白,这是谢赟散仙在魔劫到来前,要将整个倾殒大世界的注意力,都拉到他的身上。而他对于此回劫数……恐怕没有多少信心。
他能想通的事情,那些活了更久年月的大能们,自没有一个不能想通的。
五陵仙门虽还有几个散仙,但最强的也不过只是三劫,这第四劫都还不曾渡过去,其他的宗门里,多少也有这般的老怪物。并不及五劫散仙,有如此号召之力。
谢赟又道:“借我名义,正可将魔道之人尽数阻拦在外,若是仙修里有什么不妥当的,在大会之上,也容易发现端倪。”
而且若是寻常散仙,同等级的散仙未必给他们面子,也只有他这五劫散仙,能做出如此气魄,发下“万仙”的豪言。哪怕是散仙们,为了得到后续散仙劫的应对法门,也难免要心动而来,请他点拨。
众大能面面相觑,终于都是一声长叹。
谢师祖这是为了宗门,宁肯揽下这个麻烦。到那时,必然有许多人都以为他是难以再过劫数,否则必不会这般……或许谢师祖当真是如此,才要借此再承担几分,但他们这些做弟子晚辈的,却难免担忧,更难免惭愧。
纪倾到底是宗主,知晓何以为重,当下郑重道:“谢师祖,劳您辛苦了。”
谢赟一笑:“此乃分内之事。”
短短几句言语,这事便定了下来。
随后,众仙修大能就来商议万仙大会如何安排,又要主动邀请哪些势力,广发哪些请帖云云。
事务繁琐,但大略之事还得有他们斟酌决定,只有小节处,方会安排下去。
如此商讨,就过了有数个时辰。
徐子青与云冽两个小辈,并不在此时发言,不过用心听着罢了。若是有宗主或大能询问他们在周天仙宗见闻,他们才会一一答之。
渐渐地,该安排的都说得妥当,这议事殿中的所有仙修尽皆发下心魔誓言,绝不将天魔石之秘告知给任一邪魔修或确信与邪魔修有勾结之人后,才在宗主一声令下之际,各自散去。
离去前,徐子青亦将那极乐老祖道侣于北域同他师兄弟两个寻仇之事说了,宗主略沉吟,就将此事接过。
当年极乐老祖半路图谋两位杰出弟子性命,事败后宗门便将那一众人拿来,很是查问一回。那些弟子几乎都曾多少触犯门规,暗地里也做下许多不妥之事,故而大多受了惩处,或面壁,或囚禁,严重者更废去灵根,逐出宗门。一时间极乐峰一脉“树倒猢狲散”,余下的极少数弟子,也都各自闭了山门苦修,再不敢如之前那般张狂了。
如今极乐老祖那逃脱的道侣突然冒出,还是血神宗的弟子,为求稳妥,宗门随即恐怕要去往极乐峰所剩弟子处查探一番。
而宗主自身,更要将那血蒙记忆也再度翻找——先前不过只将天魔石相关提取出来,现下还要细细分辨才是。
得了宗主明言后,徐子青和云冽,便径直回到了小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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