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不喜欢喝这梅酒?”
雪白手掌从纱帐中探出,拈了一枚汁水浓郁的鹌鹑蛋,放入口中,含糊不清的问道。
“且尝一二即可。”
昭元帝手持玉盏,长身而立于窗下。雨声淅沥,敲击在玉阶与中庭之间,声声阵阵的单调,使他眉间也染上了几分寂寞与清冷。
“你似乎是心绪不好……”
她的手掌在绢巾上擦尽了,又替他把住手中杯盏,凑到他唇边,“一醉解千愁,万岁不妨一试?”
“杯中之物,只能带来暂时的虚幻慰藉,烟消云散后,只会让人更加头疼。”
昭元帝就着她手中杯盏,将残酒饮尽,却仍是静静说道。
丹离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声清脆而娇憨,整个人仍是那般没心没肺,“你是为了太后的事在烦心?”
昭元帝双目如电,疾扫一眼,她却好似懵懂无觉,“我回宫的时候,听见守门人在议论来着。”
她半是好奇的,从帐中探出头来打量着他,“听说太后因礼佛而晚归,满宫上下都担心不已呢!”
“是啊,她去礼佛了。”
昭元帝无喜无怒,只是淡淡重复,站在窗下的身影,竟带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倦意。
太后的行踪诡秘难辨,母子之间猜忌见疑到这等地步,历朝历代算是空前绝后了吧!
他眉间漾起一道讥诮的冷笑,漫步走近,随即却将玉盏放在几案之上,叹道:“再给我斟上。”
杏眸骨碌碌一转,慵懒而好奇随即斜身而起,一双玉足落在他膝头,下一瞬,温香暖玉的娇躯便整个落入他怀中。
一手执起瓷壶,却并不用杯,凑到潋滟唇边一饮,随即便贴上了他的。
夜昙蛊惑的体香,乌云堆雪一般的发丝,在空寂暗夜中妖娆尽现,旖旎满染,竟是人生羁旅中最温柔细密的迷醉!
辗转描绘着他的唇,她不复初见时的生涩,低低笑声宛如不知餍足的狡兽,“太后年纪大了性情古怪,何必跟她置气?”
他毫不客气的将她口中香津吸尽,声调冷然,却也染上了三分暗哑,“你不懂……”
深吻一阵,他气息略见不稳,将只着白色亵衣的她抱在膝前,淡淡叙说道:“太后是我的生身之母,乃是巨阀世族王家的嫡女掌珠。”
见他似乎有倾诉讲古的迹象,丹离干脆裹了锦被,把自己团成一只圆球,安安心心的坐在他怀里听着,一边还不忘顺手拿过一只凤爪开啃。
“而我的生父,却只是王家的一名供奉武师。”
“我母亲与他私下定情,两人地位悬殊,只好相约私奔。”
丹离一边啃着一边专心听着,心中暗暗惊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太后年轻时候,居然有这般胆量和勇气!
“他们逃到了唐国的金陵,那是王家的势力所不及之地,一年后就生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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