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门神通,我应当都能保留,有何需要遗憾的?”
庄无道也毫无隐瞒之意,不过却是语气轻描淡写。
“你能保留?”
无明一声嗤笑,带着明显的不信之意,那‘火元神身,,‘雷天无量,也就罢了。‘重明天殇,,却是断然无有可能。尤其后者,那任山河的悟道玄意,跟本就无法继承。
无论是那颗重明鸟的死卵,还是那仙君阶重明鸟残魂,都已是彻底毁弃浪费,连重新回收的价值都无。
除非是任山河能自己醒悟,破而后立,否则哪怕自身全面入魔了,都不可能。身躯魔染,玄窍也同样要被魔化,重明鸟的死卵残魂,都要被其影响。平衡一旦被打破,这玄窍神通的价值也就有等于无。
不过他也懒得多说什么,庄无道在碰壁之后,自然就可知其厉害难处。此时只淡淡说道:“真能如此,我也乐见其成。”
“自不会使上仙失望。”
庄无道微微一笑,又转而质问道:“你既知这一路任山河都在被人折磨作践,为何就不出手管一管?”
由这些时日,乘云真君的那些言语,就可知这十几年中任山河被锁拿后的处境,也并不好过。
“喜爱这家伙的是我本尊,我恨他都来不及,为何要管?”
庄无道却能从无明的语声之中,听出那丝无奈之意,随后又听无明道:“我本指望,被这些个只会仗势欺人的小人欺凌侮辱,作践于他,或能稍稍刺激他,使这家伙能清醒一二。只需他稍有不甘怒恨之心,就可为我的所用,以魔化魔,稍做挽回。可这家伙,居然心灰如死,完全无有反应。既然这家伙自己都不在乎,我为何还要出头去管他?”
庄无道的目光,却微微一凝,这个无明上仙的化身,果真是个不择手段,完全没有底线的。以魔化魔,这是宁愿助任山河沉沦为魔,也要助他摆脱死境,
不甘怒恨,这些情绪之力,可为敌所用,也可为己所用,端看各人手段如何。
“可现在掌握这身体,却是我庄——”
语声忽然戛然而止,庄无道忽有所悟,而后若有所思道:“这是祭品么?”
“你之聪明,确不在你那位名唤秦锋的朋友之下。”
那无明上仙一声赞赏,而后轻笑道:“确是祭品,由道入魔,岂能没有祭物?没有这血食,又如何能成一教圣子?囚车外的这些人,都可任你处置。换成门内的其他修士,反而多有不便。”
“原来如此”
庄无道已经明白了过来,换成是离尘门下,或者那些与离尘与无明亲善之人来护送囚车,反而不好下手。
无明任由这些人来护送于他,就已是动了杀心,是被其迁怒的第一批牺牲品。
并不在意,庄无道又问道:“可我那个女侍,又是怎么回事?
“云坠么?这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此女心性,会如此的固执。对于任山河当年的救命之恩,居然会那般的看重。师兄本是欲让门下几位弟子,将她收留入门,可这小家伙,却是宁死不愿。”
无明一声叹息,语气又转为复杂道:“她是个好的,跟着任山河,实在太可惜。若有可能,你尽量照顾一二。日后跟随于你,也可重入离尘山门。”
庄无道却微觉头疼,自己十日之后,必将面临正道宗门无止境的追杀,带着这个女孩,虽也算不得是多累赘,可也是麻烦得很。
而随即无明,又语气迟疑的问:“还有,我听你语气,山河他,确实是身有他化魔种?”
庄无道挑了挑眉,而后果断答道:“确实不假,是身中他化魔种无疑”
他化魔种无形无质,往往藏于神魂最深处。所以任山河初步入魔的那段时期,对人解释自己身中魔种之事,却无人肯相信。
只有看任山河长大的无明,才肯信其言语。
而听得庄无道这句言语,无明先是一阵沉默寂静,而后愤恨莫名:“雪阳宫那些贱人,本座当初,真是瞎了眼睛
庄无道心中也是一叹,却知时间不多:“还有一事,我日后遭遇离尘宗弟子,遇到不得已的情形,一定要下杀手之时,又该怎么算?同门相残,乃是离尘四大不可赦之重罪。”
“我看师弟,大约还是未曾明白,我离尘宗内的架构。”
无明又再冷笑:“什么四不可赦?只有在秘传苗裔之内,才是真不可赦天仙界离尘上宗,也只承认秘传苗裔以内,才可算是真正的离尘弟子。否则那么多徒子徒孙,哪里能够顾得过来?苗裔以下,说得好听点,是我离尘爪牙。说得难听点,这些人是受我等羽翼庇护,非为一类。总之,师弟大可放手施为,一应善功惩罚,由我师兄承担便是反正那家伙镇压九玄魔界已有两千年之久,击杀十余位灵魔,善功已积累无数,这些年偏又带不去天仙界内,倒不如用在无道你身上。不过相应的,无道你若死在赤神宗门人之手,我亦无可奈何。”
说到此处时,无明又凝声沉吟着道:“如今赤神门内的情形,有些不对,我看不太透。师兄演算天机,亦无所得。怀疑那幕后布局针对山河之人,很可能就在赤神门内,由你出面来把这水搅混,或者反而能有所得。”
庄无道微微一笑,心中大定。他就担心日后面对本宗弟子时,会缚手缚脚,被人瞧出破绽是其次,一旦因此有什么损伤,那就更是让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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