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急忙跪下:“皇上息怒!”
温皙撇撇嘴吧,有什么好发火的,是自己找不到了、也是你自己弄乱了的,还是心存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
康熙一手按在桌案上,道:“是你额娘的亲笔书函。”
温皙一滞,顿时再也不能定下心神,脱口而出便急问:“你放哪儿了?!”
梁九功抬头道:“皇上,是不是放抽屉里了?”
不等康熙去打开抽屉,温皙抢先一步,一把打开了御案最靠近她的那个抽屉,果然一封略有些发黄的书函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以红蜡固封,书:嘎珞亲启。嘎珞亲启???,是额娘舒舒觉罗氏的字迹,温皙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蓦然,眼有些湿润了。已经三年半没有见到额娘了,这是她出来这么久,唯一的遗憾。虽然知道有麟格在,她过得很好,但是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忍不住想她,上辈子、这辈子,她只有这么一个母亲!虽然有一种窃取了嘎珞的母爱的罪恶感,但是还是忍不住去窃取,因为她之前从未得到过母爱,一旦得到了,就舍不得放手!
手颤巍巍地撕开新封,里面是洁白如雪的薄薄的宣纸,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回来吧,额娘想你了。
短短的七个字,回来吧,额娘想你了!???额娘,我也想你!
啪嗒,一滴透明的液体落在宣纸上,缓缓地晕染开来,仿佛水墨的质地,缓缓地渗透着。温皙忍不住捂着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懦弱的哭声,只是那两行的珍珠子无声地落下,模糊了短短的一行字。温皙急忙用袖子去擦,结果越来越模糊,模糊地都看不清了,但是与额娘的感情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颤动心弦。
康熙递过来一个藏蓝色绣龙纹的锦帕,道:“麟格虽然孝顺,但只是继子,阿灵阿虽然上进,但是亦非她所出。她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了。”阿灵阿便是遏必隆幼子,早年摔断了腿,请了喇嘛短命,说名字不好,后来才给改了。后来果然连腿都慢慢养好了,已经进了丰台大营历练,平日里很少回到承恩公府。
麟格也好,萨比屯和萨比图兄弟也好,就算和温皙有亲情在,他们首先考虑的必然是家族。唯有额娘,温皙相信,额娘首先考虑的永远是她!
康熙双手覆在温皙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柔声缓缓道:“回来吧,朕也很想你。”
温皙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狠狠地摇头。
外头小全子突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一个趔趄五体投体扑在地上,大叫道:“皇上,不好了!又逆贼潜入行宫!有上百人之多,正朝这边来!”
温皙一惊,六识灵敏捕捉之下,果然听到了越来越近的金戈交击之声和不知是敌人还是侍卫的惨叫声,越来越近!
梁九功急忙叩首道:“皇上,还是退避一下吧!这里不安全啊!”
康熙勃然怒道:“曹寅是干什么吃的?行宫的守备呢?!居然让人潜入了?!上百人进了行宫,居然现在才发现!难道那些人都是瞎子不成?!”
梁九功急忙提醒道:“皇上,昨日在城外发现了前明余孽踪迹,您派大阿哥带行宫一部分守备出去追缉,大阿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说着,又急忙磕头道:“皇上,还是先移驾吧!”
康熙冷哼一声,道:“朕倒要看看这些前明余孽有多大本事!”
温皙蹙眉,前明势力在江南一带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居然能杀进行宫了?康熙的御驾安危,少说也要有数万人护卫,那必然就是有人里应外合了?否则百八十个人扔进数万精兵堆儿里,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只是江宁织造府是曹寅的地盘,经营了两代,岂是那么容易被里应外合的?除非曹寅也背叛了,不过想也知道不可能,且不说曹寅也是康熙的死忠分子,她的家眷也都在织造府中呢,难道不顾一家老小的性命了?
温皙实在想不通,只好急忙跟在康熙身后,出去一看究竟。
康熙所居住的是织造府的核心地带,也最安全的地带,就算臣子求见,也需要经过侍卫的层层把关,温皙能够进来全凭隐身符,但是也发现了不少明里暗里把手的侍卫精兵,绝非轻易可以靠近,何况百号人,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行藏的。
出来之后,才更近距离的观看到护驾侍卫和来着的交击,浓浓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距离温皙不过十丈远!温皙看到的全都是穿着侍卫衣裳的人,就好像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了起来,但是被杀的人有被打落了帽子的,露出来的却是没有剃头的前朝束冠发。
也亏得侍卫们能够认出敌我,御前侍卫已经全部除帽子,一个个都是光溜溜的月亮头,即使在晚上也看得十分清晰,而那些不除帽或者是除了帽露出来异样发型的,就是被侍卫攻击的对象了。温皙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伪装成了侍卫,又趁着黑夜,才潜入了行宫,都靠近了康熙住处才被发现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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