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馆及后面几进的庭院都彩灯高悬,方瀚海和严氏在二院正厅摆开宴席,带领儿孙们过元宵。因严氏是长辈,儿媳只有清哑一个,又是常抛头露面的织女,也未避嫌,就把四张桌子拼起来,大家团团围坐了,先吃酒玩笑,后又猜灯谜。方瀚海和严氏准备了许多小玩意,猜中了奖赏给人。猜谜结束又击鼓传花。这个主要是针对小孩子们的,花落在他们手上,不拘说什么做什么。原来是逗乐,谁知孩子都天真,说得童言稚语倒把人逗笑得肠子疼。
正热闹的时候,清哑却眼前一黑,晕倒了。
她从下午就觉得疲累,只是强撑着。
除夕夜她早退了,今晚再走,也太扫大家的兴,所以一直撑着。只是坐着倒没事,刚才不过是欠起身子去抓松子,却感到身子如同米袋一样沉重,又虚软,直不起来,然后就倒了。
坐在她身边的巧儿吓得大叫“姑姑怎么了?”
站在清哑身后的细妹和巧儿同时伸手扶住了清哑,只见她双目紧闭,软软的坐不稳,面色在灯光下也如同白纸。
坐在另一边的方初急跳起身跑过来。
“清哑!”
他惶惑地抱起她,触手沉坠,不禁恐惧。
清哑听见了他的声音,却感觉很遥远。
想回答,又无能为力,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方初抱起她就往东次间跑,一面叫刘心。
方瀚海和严氏吃惊不已,方瀚海挥手制止了众人笑闹,对刘心道:“快给你大嫂瞧瞧!”和严氏对视一眼,各自心里沉甸甸的。
严氏急切道:“对,女婿你快给清哑瞧瞧。”
刘心答应一声,起身离了席。
严氏也离了席,和方纹巧儿到东次间去了。
适哥儿兄妹几个吓坏了,争先恐后地下席来,喊“母亲”“娘”。
方瀚海忙令适哥儿别慌张,又叫丫鬟看仔细他们,又教训道:“还不知结果就慌成这样。你爹你娘还没怎样呢,倒要担心你们。都不小了,行事该稳重些。适哥儿该为弟妹做表率。”
适哥儿也想稳重,无奈心里怕的很。
他还是听话地牵着无莫和无悔,跟进东次间。
方初将清哑放到炕上,细妹垫了两个大迎枕在她身后,扶她靠稳当了;方初又将炕桌挪到近前,托起清哑右手,示意刘心号脉。
刘心先对方纹道:“去把我的药箱取来。”
方纹忙回身出去了。
刘心这才伸手搭上清哑手腕。
刚才还喧阗热闹的屋子,忽然就沉寂下来,人人都瞧着东次间方向,盯着刘心的身影,等待他宣布结果。
刘心破天荒没有嬉笑,清哑的样子也让他担忧。
然他严肃的神情只维持了一会,就咧嘴笑了。
方初气恼地问:“到底如何?”
刘心白了他一眼,道:“一点眼色都没有。我都笑了你还不明白?这是好事!是喜事!不然我能笑?”
方初不确定地问:“你是说……清哑有了?”
严氏急切道:“肯定有了,不然能叫喜事!”
刘心道:“岳母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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