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说完,他指着长亭外官道上那黑压压一片整装待发的禁军,对方初道:“我派了手下带这五十个禁军送你们回去。在城里已经让织女受惊了,若是回程再出点事,别说皇上和太皇太后要责怪我,便是祖母也要责怪我无能。”
一面将身边亲卫介绍给方初,是带领这支禁军的。
方初急忙拉着清哑对他施礼感谢。
他十分感激林世子的安排,放心不少。
寒暄已毕,拱手告辞,亲携了清哑送上马车,然后和沈寒冰上马启程,奔京城去了。
※
这一路上,方初和清哑表面恢复如常。
清哑虽然很少说话,但不再对方初冷淡。
方初像以前一样处处呵护她,令她产生一种错觉,那天晚上的事不曾发生过。她当然不会真当事情没发生过,却也没了当时那种深刻的印象:绝望痛心到感觉嫁错了人一样,没了前途和希望。
现在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那晚他们心情都不好,他做出了反常的行为;而她的行为也不理智,打了他不算,还吐了他,还说后悔嫁他,等等。
曾经的患难与共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消散了。
反而是这件事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淡、变浅。
不过,要他们回复如初也不容易,心里多少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表现在外,各种微妙。
因在旅途中,两人无法分床睡。
第一晚,方初无意中碰到清哑身体,清哑本能一缩一颤,往床里退了退。方初心下一黯,主动往外让了让,免得她受惊。等听见她均匀的呼吸传来,估摸她睡着了,才转脸,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第二晚,等她睡着后,他悄悄将手臂放在她腰间。
早上醒来,清哑也没怎么样。
夫妻多年,有些习惯哪能说改就改呢,她也没想太多。
这天,方初心情莫名地好。
第三晚,等她睡着了,他就从后抱着她了。
清哑次日醒来,也明白了方初的求好之意。
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往旁边移了移,坐起来,侧首打量身边同床共枕了数年的男子:随着年岁增长,他面部轮廓越发棱角分明,一字浓眉眉峰突出,好像山峦,罩住下面两弯凤眼。此时眼帘阖闭,睫毛遮住了里面光芒,然清哑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它们喷出燃烧的怒火,要将她焚烧成灰烬。
她不禁感到茫然,对他有种熟悉的陌生。
她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个梦,等梦醒了,她还在前世的现代,根本没穿越到郭清哑身上这回事。
她低头,用手指掐住胳膊一块肉用力拧——嘶,好痛!
方初本来听见她起身了,听了半响又没动静,悄悄把眼睛睁开一道缝,见她直直地坐着,黑发如流瀑般倾泻下来,撅着红唇,满脸起床气;又不像没睡好的样子——她目光炯炯,精神着呢——不由纳闷,这是想什么呢,一脸不开心?
他“呼”一下坐起来,叫“清哑?”
清哑转头,看着他。
她的黑眸映照着他的影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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