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来的,没听见爹娘前面对话,只听见后面几句,心中认定娘被爹压住了,所以委曲求全,容他纳妾。
因此,他根本不理娘的解释,直接与爹对上了。
面对这么强势的儿子,蔡氏彻底傻眼,不知所措。
郭大全则是又羞又气,又开心。
羞和气不用解释,任哪个当爹的被儿子这么一顿训,都不好受;开心嘛,则是不经意间发现儿子长大了,晓得为娘亲做主了。
他努力板脸,努力撑起当爹的威严,喝道:“瞎说什么!谁要纳妾了?还不滚去吃饭呢。”
郭勤没有被他吓住,傲然把他上下一扫,丢下一句“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我娘!”才不紧不慢地转身,从容去了。
郭大全瞪着他的背影,嘴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蔡氏既高兴又内疚,还有些害怕,怕郭大全怪她多事。
郭大全冷哼一声,道:“还杵着做什么?吃饭去。养了这么个好儿子,往后不用担心我欺负你了。”口气有些酸溜溜的。
蔡氏嘀咕道:“他不也是你儿子么。”
郭大全心想,他要不是我儿子老子能受这口气!
吃晚饭的时候,郭守业发现桌上气氛有些微妙,郭勤不似往常顽皮,神情很严肃、吃得很慢很斯文,而郭大全则有些心不在焉。
老爷子只当儿子累了,孙子懂事了当然更好,都没当回事。
饭后,郭勤却把郭大全叫去书房了。
大凡对于接班人的培养,都是有针对性的。
像皇室培养太子。要请人教导他治国之道;似方初等少东家,从小学的则是经商之道;郭勤也不例外,打从郭家建立作坊那天开始,郭守业等人就没拿他当孩子看,所有事都让他参与知晓。
他又常和严暮阳等人相处,受了不少影响。
严家那是多大的家业!
郭家才多少点家业,刨除家务管理等细账。所有大账郭勤都要核实计算。因此,他对于郭家银钱往来和进出数目了然于胸。
他很容易便发现亲爹的账少了几千两的亏空。若是五百两,他还不一定能察觉。因为他无暇管细账,可这是五千两。五千两对于郭家这本账来说,是笔很大的数目,若无正当理由。那是无处隐藏。
郭勤紧绷着小脸问郭大全:“爹,你这怎么少了几千银子?”
郭大全面对儿子质问。神情竟然有了一丝慌乱。
这一丝慌乱没有逃过郭勤的眼睛,他就一直盯着郭大全,一副不交代就不放过他的架势。
郭大全道:“前些天爹拿了五千两送去江北收棉花了。”
郭勤追问道:“八九月是棉花旺季,现在没那么多了。哪个场子要这么多银子垫底?怎么光拿银子买不来棉花进库?”
郭大全心里骂道:“死小子,这么聪明做什么!”
面上却道:“有几个大户囤了货,我叫他们买来。”
郭勤显然不信。目无表情道:“过几天就是月底,仓库账也能报来了。我到时再看。爹也催着点,要是没货就把钱收回来。”
说完不再看郭大全,低头拨拉算盘。
那天发现郭大全亏空时,他便起了疑心。正逢冬儿一事闹得僵,他听说刘虎死前买了个小院子,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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