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哑见他跟个孩子似的老老实实认错,倒不知如何说了。
因道:“错了手也接不回去了。”
一面眼角余光瞥向那架古琴。那么好的琴,他再也不能弹了。在爱弹琴的她想来,是多么遗憾、多么令人惋惜的一件事!
作为曾经的残疾人,她以为人生在世,只要四肢健全、不聋不哑、不痴不呆,那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该自残和轻生,所以,她无法理解方初的行为。
方初再次道:“我知道错了!”
他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
清哑静默一会,才又道:“你砍了手,你爹你娘肯定很难受。你自己跑出来,也不告诉人,他们多着急!你爹说那个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该这样对他。”
她想起郭守业,都是当爹的,方瀚海这会子怕不好受。
方初忙又道:“我叫人回去送信。”
清哑见他这样,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责他不过是人之常情,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方初却惦记她之前的话,思索怎样安她的心,叫她莫灰心丧气。
因道:“姑娘,夏家……夏家那事,也不是没转机的。姑娘耐心等候,不要着急想不开。要知道,事在人为。姑娘走到今日,不容易,别放弃。当官的有权,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姑娘耐心些。”
清哑目光古怪地瞅着他,心想:“你不操心自己的手,倒来劝我,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吗?人家才不会那么傻。我很想得开。”
方初仔细看她,确定她神色正常,不像在醉仙楼看见那次,冷冷的眼底燃烧愤怒;也没有走投无路、绝望到破罐子破摔的颓废,他放下心来,便奇怪她是怎样应付夏流星的。
两人都不说话,屋里静的很。
方初又有梦幻的感觉了。
她主仆站在自己床前,画面实在有些反常——
不可能的人怎会待在一屋?
他猜想她跟谁一起来的,最有可能是严未央,因道:“谢谢你郭姑娘。表妹人呢?”
清哑摇头道:“不知道。没见她。”
这时,外面刘心等人听见动静,都进来了。
刘心哈哈笑道:“一初你醒了?我就说,有我这个神医圣手在,你死不了!圆儿那小子不信我,整天哭丧一张脸。多亏了我妙手回春。回头你要买好酒请我。”一面上前为他诊脉。
与此同时圆儿也扑到床前,对着方初喜极而泣道:“大少爷,你可醒来了。多亏了郭姑娘弹琴……”
这“多亏”与刘心的“多亏”先后出口,刘心笑容一滞,张口就要骂他抹煞自己功劳,又想清哑在旁,不好意思骂,便打哈哈道:“都有功。我一半,郭姑娘一半。都要谢!”
又对圆儿瞪眼道:“让开!我要把脉!”
圆儿不情不愿地让开。
方初有些困难地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又看向清哑。
清哑已往后退到一旁,站在郭大有身边。
方初对郭大有道:“谢谢郭二哥。你们怎么来的?”
郭大有忙上前,说是在街上碰见圆儿,才来的。
圆儿忙又从头解释一遍,说郭姑娘弹了几个时辰呢,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方初才明白事情经过。
这可真是巧了!
目光转向清哑——好像他们之间一直有很多巧合。
念头一起,心里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小心冒头。
他本能地忽视,不敢扒开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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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支持水乡的朋友们!写的少没的加更很抱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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