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之中,作为仆从军的夷蛮将士大多数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事情,好在其中有一小部分懂得中原话的夷蛮人向同伴解释,夷蛮兵将一时间也都是错愕不已。
冯元破威震漠北,漠北夷蛮人对冯家父子心存畏惧,正因如此,才会听从冯元破之令,夷蛮十三个部落凑起了两万多兵士,说是协助秦国平乱,实际上就是作为河西军的仆从军,听从冯元破调派,可是他们最忌惮的冯元破如今身首分离,夷蛮人一时间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州军几名百户互相看了看,眼中都是犹疑不定之色,亦是带着询问之色,这些百户跟随卫庵多年,如今见得卫庵被杀,心中自然是惊怒交加,若是面前换做是旁人,便是有圣旨在此,他们十有七八也会冲上去厮杀,可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却是河西头号战将冯破虏。
冯破虏乃是河西最精锐军团河西禁卫军的统制,而禁卫军从前也一直是作为河西军团的主力,与河西州军在漠北征伐夷蛮人,所以冯破虏在整个河西军的威名并不在卫庵之下,而且许多人都知道冯破虏私下是冯元破收养的义子,如今连冯破虏都声称冯元破是反贼,谁又敢明目张胆站出来与冯破虏相争,那岂不是明摆着要谋反。
几名百户心里都知道事情蹊跷,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办,冯破虏却已经沉声道:“圣上如今正在天宫,冯元破谋反,尔等只要效忠朝廷,便不会受到牵连……!”长枪前指,指向一名云州百户,厉声喝道:“窦兴,你是效忠朝廷,还是要谋反?”
那人被冯破虏长枪所指,倒真是有些畏惧,硬着头皮道:“末将……末将当然是要效忠朝廷……!”冯破虏盯上自己,自己若是一个不慎,只怕这冯破虏的长枪便要朝自己刺来,冯破虏本就是以艺高胆大著称,连卫庵都是毫不犹豫杀了,自己区区百户,冯破虏要出手自然是眼也不眨。
最要命的是,此刻云州诸将的心思完全不能统一,仓促之下,面对如此境况,谁也不知他人心思如何打算,自己当然不能强作出头鸟。
“既然是效忠朝廷,见到圣旨,为何不跪?”冯破虏身边的袁崇尚沉声喝道:“见圣旨如见圣上,还不跪下?”
不少云州部将已经是握紧拳头,那窦兴见冯破虏一双眼睛如同刀锋一般盯在自己脸上,犹豫一下,终是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末将云州百户窦兴接旨,末将愿誓死效忠圣上,虽万死不辞!”
其他诸将见状,无可奈何,纷纷下马,跪倒在当地。
“圣上口谕,云州州军都事及以上-将领,即刻前往天宫,接受圣上召见。”袁崇尚大声道:“云州兵马以及夷蛮将士,于武平府城西边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全军待命,等待圣上犒赏!”
窦兴等人微微变色,已经有人一名百户高声道:“冯统制,圣上召见我等,本来不敢抗旨,可是辽东赤备突骑已经进入河西境内,只怕现在就在武平府附近,如果不迅速将他们寻到加以围歼,只怕是后患无穷,我等效忠圣上,愿即刻率军搜寻赤备突骑踪迹,将这股叛军歼灭,以报圣上天恩。”
此言一出,云州诸将纷纷道:“正当如此,我等愿意立刻追拿叛军,予以歼灭!”
袁崇尚笑道:“区区赤备突骑,何足道哉?圣上已经运筹帷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你们不必多想,圣上正在等候你们觐见。”
诸将面面相觑,心中俱是忐忑。
袁崇尚看了冯破虏一眼,冯破虏却是转头向武平府城城头望过去,城头之上,守军警戒,旌旗招展,此刻距离城门并不远,冯破虏却是隐隐看到,城头之上站立数名身披紫色大氅头带紫色方形帽的身影,那正是神衣卫的装束。
“怎么,圣上召见,莫非你们要抗旨?”冯破虏神情冷峻下来。
窦兴眼角跳动,终是抱拳道:“末将领旨!”
天游峰颠,楚欢自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是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到底发生一些什么,看的也是极其模糊。
忽见得云州军军阵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向西边开始行进,而河西禁卫军也已经调转马头,往天宫方向而去。
“大哥看清到底发生什么?”楚欢皱眉问道。
罗多摸着粗须,笑道:“看的并不明白,不过兄弟若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倒也不难,咱们前去瞧一瞧便是。”
“前去瞧一瞧?”楚欢一怔,“去哪里?”
罗多笑道:“楚兄弟,你说我们现在下山,从你脱身的密道返回天宫之内,会不会很有趣?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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