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孝顺啊,我白疼你这些年了。”陈天雨气得拎他过来,压在自己腿上,摁着他的脑袋使劲揉。
陈爸爸过来拉架说,“给你留个厕所旁边的怎么了?晚上起来上厕所还方便呢,吨吨这是向着你。”
陈安修和章时年只管看热闹,也不去理会那对胡闹的叔侄俩,等他们闹完了,陈安修才问,“怎么,你们最后凑了两百万整?”
吨吨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从陈天雨怀里爬出来,“恩,那个盛凯的马老先生,就是刚开始上台讲话那个,最后给补足了。学生会商量说给福利院先捐三十万,剩下的就存在学生会的户头里,以后再用。”
陈安修一听吨吨说盛凯,下意识就看了陈天雨一眼,陈天雨注意到他的视线,挑了挑眉,看着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说起拍卖,陈妈妈将今天陈安修带回来的包又拿出来,夸赞说,“小章眼光真好,我前些天的时候还在家里说,等过年的时候买个新包。你买了,倒是省了我过年的事了。不过这么好的包,拿着上街还不舍得了,人多别给刮坏了。”
章时年就笑,“妈,这包也不贵,你平时拿着用就行。以后要是有什么场合需要,我再给您准备几个。”
陈妈妈连忙摆手说,“你可别忙活,我这天天在镇上,再不就是去市区逛逛,挎个好包给谁看?这个,我听安修说五千,就觉得很好了。”
这下轮到陈天雨瞥陈安修了,陈安修装作没注意到他嘲弄的目光,他是四舍五入后又打了个对折,那又怎么样,反正妈妈没看出来,拍卖会上的东西是不少,但拍回来能用的也没几个,就这个包看着不错,价格也合适。妈妈是有几个包,但都平时用,也没舍得买过太贵的,最贵的那个还是前几年去上海旅游,和同事们一道,买了个三千多的,再就是晴晴工作后,给妈妈买了一个两千多的,就这俩,平时妈妈逛街还大舍得,一般都是同学同事聚会之类的场合才拿着。
陈天雨当然也不会当众拆穿他们,对于章时年,他的感情有点复杂,接受是接受了,但多深的感情,似乎也说不上,总觉得有种隔阂,就拿孝敬爸妈来说,章时年做的也确实不错,平时给爸妈买点这个,买点那个,出门回来,过年过节该有的礼节也不少,换季自家换衣服的时候,也记得给爸妈添两件外套,添两双鞋子。可怎么说呢,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像是有个人拥有一个很大的果园,有天你从边上走,他送你一篮子苹果,或许还是用心挑过的,对路人来说,这当然是恩赐,可对家人来说,不是不好,总觉得少了什么。他宁愿看章时年给爸爸端盆洗手的水,帮他妈妈扛个煤气罐。当然以章时年的身份,这是不可能的,连想想都是奢望,这大概就是身份的差别吧。爸妈收章时年的礼也不一定就心安理得,你看妈妈收个包,还要特地拿出来当面夸一遍。
也许是他苛求太多,将来他的老婆能做到章时年一般或许就不错了,“我出去抽支烟。”
陈妈妈念叨他,“才吃完饭,那口烟就那么香?”
“没精神。”
“待会就要睡觉了,要什么精神?”不过到底也没阻止他。
陈天雨从挂在门后衣架的外套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出去了。
陈安修也起身说,“我也出去透透气,屋里暖气太热了。”
陈天雨点支烟,不用回头就知道谁出来了,“你都知道了?”要是不知道就不会在吨吨提盛凯的时候看他那一眼了。
“也不清楚,就听人讲究了两句。那个马家情况好像挺复杂的。”陈安修在边上站定。
“是挺复杂的,不过马钰那人还成,很有能力,马和敬也很看重这个儿子,他上面还有个大哥是不假,但是不中用,说不定马家将来的产业就全部落到马钰手中,这都不是没影的事。”
“那马和敬才六十多,身体看着也硬朗,要交班还早呢,等再过上十年,这些小的也长大了。”
陈天雨笑了一声说,“六十多?再加上十岁还差不多,养得好而已。”
他们兄弟俩正说着话呢,就听到门外有车子停下来,接着有敲门声,“二叔,二叔。”
陈天雨说,“怎么听着像是陈天齐?”
“什么叫像,就是他。”陈安修拍开大门口的灯,接着又去开门,陈天雨熄灭烟也跟着出来了。
门外果然就是陈天齐。
“你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头上还包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破了。
陈天齐苦笑,“刘雪找不到睿哲,带着人去医院闹,我和他们动了手,结果就这样了。”
陈安修惊了,“你也不知道睿哲在哪里?算了,算了,别站在这里了,你先进来说。”
陈天齐听陈安修的话说,“我爸妈真没带着睿哲回村里?家里的车不在,我妈的腿还没好,他们除了村里还能到哪里去?电话也打不通。”
“反正没来我们家,小李下午还带着安安在这里玩了,肯定也没有。”
陈天齐一听这样,浑身的力气被卸去一样,“那他们还能去哪?”
陈天雨伸手拉他一把,“你先进来再说,你看你弄的这狼狈样。弄个祸害回来,现在知道后悔了。”
陈天齐任凭他说,也不反驳,“既让他们不在,我就不进去了,让奶奶看到我这样,她肯定得吓坏了,她最近身体还好吗?”
陈安修说,“病情一直很稳定,最近在追连续剧,掐着点吃完饭就进屋看去了。”
“那就行,你和二叔二婶说一声,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他们。”
陈天雨忍不住说,“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你这回去,再上哪里找?要我说,既然是大伯大娘带着出去的,肯定就是没事,不定就是在哪里躲起来了,你不如回家歇歇,你看你自己的脸色都什么样了?别他们没事,你先出事了。”
陈天齐现在也顾不上面子了,“你们不知道刘雪现在和那个一个叫刘盛淮在一起,那个人有黑社会背景,真要是然刘雪先找到我爸妈,她真敢让人把我爸妈打了,她现在走火入魔了一样,什么都敢做。”
对两个长辈,陈天雨也说不出打了也活该的话,尽管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你这和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也没办法,你先回去睡一觉,明天我找几个朋友帮忙打听打听。”
陈天齐知道他的三教九流的朋友多,这时突然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你朋友有办法吗?今晚打听打听不行吗?”
“这都几点了,再说今天是圣诞节,他们也都忙着约会呢,你急,人家可没义务奉陪。你先回去睡一觉,明天等我消息。”
陈天齐想也只能如此了。
送他出门,兄弟俩返身回来,陈安修问陈天雨,“你有把握找到人?”
“没,我就是试试看。”新仇旧恨一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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