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乡长,你们来了?请到办公室坐。”孩子们的哄笑惊动了老师,两个老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半百老头,花白的头发,穿一件洗得褪了颜色的咔叽布中山装,很拘谨地笑着。不等介绍,杨俊清主动伸出手:“您就是白校长吧?我是杨俊清,来看看学校的房子,不耽误你们上课吧?”
“哪里哪里!杨乡长百忙之中来检查工作,学校理当全力配合。”白校长很激动,握着杨俊清的手就有点抖。
“学校办得好啊!课间给孩子们教教歌,熏陶一下很有好处嘛!”杨俊清一边握着白校长的手就一边往飘着琴声的房子里走,暗暗笑自己:好象是个大领导说话。
“是啊,这都搭帮王蓉老师,她是自愿来我们这儿支教的,能歌善舞,孩子们都很喜欢她。”白校长小跑着走到前面引路,杨俊清知道了弹琴人是个女同志,名字叫王蓉。这个美丽的名字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名美琴声美,只是不知道是否名实相符。其实每个正常男人骨子里都是好色的,只不过有的含蓄有的露骨罢了。杨俊清一直没结婚,也末经历人事,和林影在一起,偶尔有些冲动,却没有看到杨蕙琳那么强烈,但潜意识中,只盼望着依兰,可是除了过年时她打来个电话年后,再也没有她的任何音讯,要找她,也无从找起,好似飘远了的风筝,唯有盼它自己又飘回来,虽然一点没有把握,却殷殷期待。深深的思念,一下子就浓得化不开。
办公室里,一个剪着短发的女老师坐在钢琴边动情地弹奏着,身子起起伏伏,波翻浪涌。身后站着十几个孩子,和着琴声,小声地哼着,后面的空地上摆着一溜脸盆,接着屋顶露下来的雨水,墙壁上歪歪扭扭的裂开了好几条缝。白校长刚张口要叫,杨俊清摇摇手,随着琴声哼了起来,杨俊清的歌喉其实不错,上次依兰也表扬过自己。几个孩子闻声回头,见了陌生人,羞怯的闭了口,只有杨俊清和王老师同声唱着,一高一低,一厚重一高吭,分外的默契,仿佛多年的朋友。王老师依然尽情地弹奏着,并不回头。直到一曲终了,张副乡长刘雄白校长几个使劲地拍起巴掌,门口围起全校的师生,噼噼叭叭的掌声盖过了屋外的雨声。
“谢谢!谢谢!”王老师站起来,深深地鞠一躬,端庄的一笑。杨俊清猛地一怔:好漂亮的姑娘!丰满高挑的个子,瓷润细嫩的面庞,双眼亮闪闪的摄人心魄。在杨俊清的印象里,林影的笑就很好看了,可是和王老师的笑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许只有依兰,才和面前的王老师有得一比。暗暗叹口气:女人,就怕人比人!
“王老师,乡里领导专程来看望你。”白校长样子很迂,可是说话很得体。杨俊清赶紧丢掉心猿意马,热情地笑笑,主动伸出手:“王老师,你辛苦了,胡水河人民感谢你!”
“哪里哪里!和孩子们在一起我很快乐。”王蓉迎着杨俊清热情的目光闪过一丝慌乱,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和杨俊清搭了一下,旋又垂下,并没有和其他人再握手的意思,后面张副乡长周部长都识趣地站在身后,只是憨厚地笑着。
“乡里孩子,难得有您这样的艺术人才熏陶一下,这也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气。”杨俊清灿烂地一笑,王蓉噗哧一乐,低下头抚着身边两个孩子的头,爱怜地说:“其实他们都很聪明,只是胆儿小,善加引导都能成材。”
“真是搭帮王老师,这架钢琴就是她个人捐的,以前别说孩子们,连我也没见过这洋玩意儿。”白校长的话里充满感激。上课铃响了,孩子们一溜烟窜进教室,杨俊清老张白校长一行退出办公室来到房后,雨还在下,山坡上泥石顺水冲下,犁出了几道深沟,坡体都有点松动了。杨俊清吓了一大跳,回头对白校长说:“白校长,房子不能住了,赶紧搬!”这时朝阳的村支书田大林和村长谢有福也闻讯赶了过来,杨俊清不待他们喘口气,辟头就问:“老田老谢,学校再不能上课了,村里有个宽点的地方没有?先让学校借住几天!”田支书谢村长就苦了脸:“村里哪儿有这么大的地方啊?有四五个班啊!”白校长听了就满面惶急:“没地方上课怎么行?马上要期中考试了,乡里要检查的,期末县里还要检查的,不能误一天进度。房子现在看样子还好,是不是先住一段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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