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嬷嬷带着云裳,以及府里头几个平日里为她办事的有分量的丫鬟,从刘美人的院子里搜起,然后是赵姑娘的院子,柳美人的院子……不同的人,自然是不同的对待。到她们的院子里,自然不会太仔细地搜,只是草草搜了一番了事。但即便如此,却依旧少不了一些吵闹。
主子们尊重着身份,自然是不会闹的,可是奴婢们却不一样儿了。正是因为知道主子们不好吵闹,便要代她们的主子们,把不满给讲出来。
但这三个院子倒还好,只是小吵小闹的,不妨大碍。到了闵姑娘和齐姑娘的院子,主子们都阴阳怪气儿地说着不满,奴婢们自然不能消停,拦着要搜屋子的丫鬟们不让进,好悬没打起来。
但靳嬷嬷到底是个能镇得住场儿的,还是将她们两人的院子也都搜了一番。丫鬟房、主子房,都搜过了,但实际上,却也只是个表面而已。
其后,便是冯美人、卢美人和薄侧妃了。到了冯美人的院子里,主子也没吵闹,奴婢也没吵闹,冯雅意主动要求靳嬷嬷亲自搜了她的身,又让靳嬷嬷亲自搜了她贴身丫鬟的身,然后带着丫鬟,好不悠然地出去遛弯儿去了,由着这些人在她的院子里闹。
做了这一番戏,最重要的那一场总算来了。
如今后宅里已经乱了起来,怨声不歇的,卢采曦这边自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奴婢听说,就连美人主子的身子也搜了呢!”秋燕将看到的,添油加醋地给卢采曦禀报了一番,故意吓唬卢采曦。
自然也是故意才回来禀报,担心禀报得早了,卢采曦有所防备,再把一些靳嬷嬷真正要查的东西给藏起来了。
秋燕觉得,这一次的搜府,很有可能就是奔着卢采曦来的。
果不其然,卢采曦听了,的确脸色惨白。但却强撑着沉稳劲儿,笑道:“不就是一个玉佩么?至于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吗?那玉佩到底是不是丢了,谁能说得准呢?指不定是她就想要嚣张一回,故意让人看看殿下对她的重视呢。”
“是啊,现在弄得人人心内都是不满。”秋燕道。
总觉得,卢采曦是要走到末路了。就像是在可怜一个即将上断头台的人似的,给予她最后的附和。
“别人的院子,她自然是想搜就搜。那些人要么是有名份没有宠爱,要么是名分和宠爱都没有,那们那久无恩泽的陋室,岂能和咱们香来院相提并论?咱们香来院里,可到处都是好东西,弄坏了一样儿,她们赔得起吗?”
听了卢采曦这话,秋燕继续垂首不语。因为很显然,卢采曦是又要让她做事了。
“等会儿你激灵着点儿,绝对不能让她们搜。若是实在挡不住,最不济,也要在她们刚开始搜的时候,就弄坏一样东西,随后把过错推给她们,明白吗?”
秋燕应了一声儿:“是。”
心底里自然很不情愿,暗暗叫苦。她是巴不得这些人进来搜呢。而且最好一定要搜到卢采曦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卢采曦倒了,她就可以不必在香来院里服侍了。哪怕是下去做杂工,也不想在受这样的苦。
说话间,靳嬷嬷带着人已经到了。
“嬷嬷,忙完了,回家来了?”秋燕给靳嬷嬷开了门,卢采曦端坐在桌旁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回夫人的话,殿下交给奴婢的差事,奴婢还没办完呢。还剩下夫人的香来院和薄妃娘娘的宜兰院没搜呢。”靳嬷嬷恭敬回道。
“嬷嬷搜了这一圈儿,可搜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卢采曦问道。
“王妃娘娘只丢了一块儿玉佩,所以其他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其实王妃娘娘的意思,并不是怀疑有人偷了那玉佩,只是觉得,昨日人多,若是玉佩掉在哪一处,指不定被谁不小心给带回来了,或许那人自己也不知道呢,所以才让奴婢过来搜一搜。希望夫人莫要多思怪罪。”
卢采曦一声冷笑,道:“既然如此,我这边就不用搜了。一来我是个识货的,王妃娘娘的玉佩一定金贵得很,若是我看见了,知道这并非俗物,定然不敢捡;二来,昨儿我最先离席,席间也是一直在吃菜看歌舞,根本连弯腰都不曾。秋燕可以作证,而且殿下和府里的姐妹们,眼睛也不瞎,自然也可以作证。”
靳嬷嬷自然早就料到了卢采曦不会让她痛快地搜,早就有准备,自然更不可能慌乱为难。但却故意十分为难的说道:“夫人,这是殿下意思。好歹奴婢现在是在咱们院子里服侍的,还请夫人看在奴婢是咱们院子里的人的份儿上,别为难奴婢了吧?奴婢是咱们院子里的人,自然不会对夫人大搜,只是简单搜一搜就罢了。”
“嬷嬷抬举我了,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嬷嬷。不如嬷嬷去薄妃姐姐的院子里转一转,她那宜兰院,可够大的。”卢采曦依旧端坐着不动。
在进香来院前,靳嬷嬷已经派了一个小丫鬟去禀报宸王了。所以即便此时卢采曦如此难缠,却也并未有要下令强搜的打算,而是继续赔笑,等着宸王过来。
“夫人,那奴婢先去宜兰院子里搜,等回来了,再最后搜咱们的院子?”靳嬷嬷笑道。意思是,你躲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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