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丫在中间马车里,听到关小东的声音,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关小东看到了,朝她咧嘴一笑,一向不爱说话的彭大丫害羞的回笑了一下,两个年轻人,在眨眼之间已经互动起来。
看得丁小五酸溜溜的,看来得找媳妇了。
很快一行人到了彭老爹家,彭老爹正等在门口,当他看到近十辆马车送女儿回来时,昏了,这么多东西,这……
彭老爹没有亲戚朋友,女儿的婚事一直由卢氏和林夫人帮衬着,可是这大晚上的,他慌乱的站在门前,不知咋办?
关小东连忙叫了衙门里的兄弟过来帮忙搬运,住在附近的卢氏听说大丫回来了,也连忙过来帮忙,跟着过来的还有卢小芳,当她看到一个彭大丫从国公府回来,还带回了近十马车的东西,那心里酸溜的跟什么似的。
卢小芳的夫君在望亭当差,他们在望亭也置办了房子,经常往娘家跑,过来打秋风。
见彭大丫从马车下来,还有小丫头扶着,更不是滋味了,挥着帕子,挤出一堆笑,“大丫回来了,小锦给你这么多好东西呀,你可得记住我们小锦的恩情”
彭大丫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卢小芳,才不去理她,客气的朝她笑笑,“大娘!”
卢小芳又要说什么,被过来帮忙搬东西的耿大有瞪了一眼,卢小芳缩了一下头,不敢再说了。
卢氏摇了摇头,对女儿说道,“小囡在家,你回去!”
“我帮着打打下手!”
“不要了,人手挺多的。”卢氏把女儿赶回去。
彭大丫这才走到彭老爹跟前,含泪叫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彭老爹不住的点头,“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开国公府
彭大丫走后,美珍和童玉锦着实不得力了好一阵了,可是下面的小丫头们却感到机会来了,个个争强好胜的在童玉锦和美珍面前表现,想挤这个一等丫头的位置。
美玉和美好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呀别白费功夫了!”
“为何,美玉姐?”
“这么明显,你们还看不清,真是……”美玉摇了一下手中的香帕讥笑一声。
丫头小河说道,“我可不是争一等丫头的位置。”
美玉不解的问道:“那你表现个啥?”
小河说道:“我是争小溪姐的位子!”
小溪不好意思的呸了一声,“死丫头,你争我位置干嘛,有本事做一等丫头。”
“一等丫头不是留给你嘛,小溪姐。”
“死丫头,别乱说。”小溪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乐开了花,不过……她看了一眼强劲对方何春燕,发现何春燕根本不在房间内,头伸出门外看了看,只见她在走廊里晾晒尿布,想了一下,也出去了。
等小溪走了后,房间内几个丫头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说道,“这一等丫头的位置轮不到小溪。”
“我也觉得。”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是啊,春燕做事一个顶两,从不偷懒。”
“那肯定的呀,候爷和夫人帮她报了杀全家的大仇,是我,我一个顶十个。”
“话也不能这样说,她真是跟候爷和夫人有缘,候爷和夫人办案竟办到她家了,竟让她意外的报了大仇。”
“这话说得对,还真是这样。”
“我听说杀她全家的强盗被杀的被杀,被流放的流放,一个没逃得了。”
“逃不了的好,坏人总得得到报应才对,否则这世上岂不是都是坏人了。”
“那到是。”
走廊里
何春燕把热水煮过的尿布晾在太阳底下曝晒,夫人说什么杀菌,她虽不知道什么叫杀菌,可这真跟她爹煮纱布差不多,总是干净没坏处。晾完后捶了捶自己的腰,好像还挺累。
小溪冷冷的笑一声,“叫一声谁过来帮忙,好像谁不愿意思,现在捶腰做什么,显得你能你累?”
春燕弯下腰倒掉木盆里的水,然后拿起木盆准备走人。
小溪气得跺脚,刚想说什么,瞄了一眼,发现童玉锦和美珍姐坐正厢房朝阳的地方晒太阳,没敢放肆,三等丫头红柳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笑道,“小溪姐,我们有零嘴,你要不要?”
“就知道吃,吃不穷你!”小溪没好声没好气的走开了。
红柳舔了一下手中的糖角子,撇了一下嘴,“大家都知道你没戏,你还非赶着上,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唉,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江湖,就这几个小丫头,把个院子弄得‘热闹闹’的。
年味越来越浓了,对于童玉锦来说,除了越来越多的美食和准备给大丫大婚送贺仪外,她很恬淡、安宁,带着儿子女儿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对于夏琰来说,像他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最忙,年节说第二,其它不敢说第一,忙得就差岔气,随着年节的到来,越来越难看到他的身影,倒不是夏琰自己非要在外面忙,而这皇宫不得不进,作为十路观察使,各路上的事情何其多,总结、回禀、议政,那一样不要处理,几乎都在宫里或是办公务的地方,真得忙到最后连打盹的时间都没有。
于文庭不在,单腾忙得不可开交,十路的税赋清单做了三天三夜才做出来,打着呵欠进了夏琰的书房。
夏琰头未抬,就知道谁进来了,说道,“拿过来,我看看!”
单腾高兴的说道,“候爷,估计京十路税账要排前五名了,你要受到圣上褒奖了。”
夏琰抬了一眼,“前四名是那几个。”
“当然是江南鱼米之乡的哪几路了,我们是北方,那里比得过。”单腾说道,“我们是北片的第一名。”
夏琰说道,“别说好的,有没有不如意的。”
“有!”单腾抿说道。
夏琰凝眉问道:“哪里?”
“淮东路有几个县郡不理想。”单腾说道,“按道理,淮东也算是鱼米之乡,出产、收成应当是几路当中的第一名才对,事实是甚至都不如京北路等干涸地区。”
“名字?”
“安县、宿县、山阳县等!”
夏琰皱眉,“这地区离淮河很近,按道理灌溉应当很好,一年有两季,怎么会少?”
“属下也觉得奇怪!”
“对了,于先生就是安县的,去信让他调查一下。”
“是”
腊月二十五,美珍等丫头离开了开国府去给大丫大婚添妆,本来童玉锦也要去的,可是她的姐姐童玉绣生了,没办法,只好让美珍代表自己去了,并让她对大丫说一声对不起。
夏琰忙得连袁府的门都没进,把童玉锦送到门口就进宫了,袁思允朝坐在马车里的夏琰拱了拱手。
童玉锦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了姐夫,他实在太忙了,我都多少天没见到他人影了!”
袁思允笑笑,“理解!”
童玉锦问道:“姐姐怎么样?”
“挺好!”
“那就好,听说小家伙的块头挺大,姐姐受了不少罪”
“是啊,不过总算有惊无险”
“阿弥陀佛,我赶紧去看看她!”
童玉绣房间
童玉绣的气色不错,童玉锦抓着童玉绣的手说道,“姐姐辛苦了!”
“女人生孩子不都这样!”
童玉锦瞪了一眼童玉绣:“那也是辛苦了,现在你总算没心思和压力了吧?”
童玉绣点了点头,“我还要生的!”
“你……”童玉锦无语了,“我算是服了你,知道了,不要急,慢慢来!”
“嗯!”
童玉锦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古人多子多福的思想可真够严重的,童玉绣第一胎幸亏生了儿子,要不然还不知道她月子怎么做,唉!
过年前后,忙得人就忙死了,闲得人就闲死了。
大陈朝开国皇帝吸取了前朝教训,为了防止藩镇割据和宦官专权的现象出现,封王候将相爵位并无实地封邑,这就至使了有官阶的王候将相一旦脱离权力中心,他们有限而固定的食邑并不能供他们挥霍,本来还能在田地私买之中赚得利益,结果诚嘉帝强制推行田亩制,虽不能说完全的均田制,但至少扼制住了门阀贵族肆意兼并的势头,而梁王刚把手伸到铁矿之上就被诚嘉帝扼杀在摇篮之中,他的下场,京城谁人不知,一等一的亲王哪,照样削为庶民;至于盐,六年前,诚嘉帝就让毛未长齐的夏琰去试探深浅,那知这个毛头小子竟一路过关斩将,将涉盐的官员捋得一个不剩,谁还敢顶风而上,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晋王府,作为一个一等一的亲王府,而且是领头的一等一亲王府,他的人情往来,他的打赏封赏,都是京城的风向标,作为长辈,别人送了东西你要回吧,有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回礼是多于来礼的,否则要被人看不起,晋王府会被人看不起吗?
没有,晋王府依然是晋王府,出手依然阔绰,没有让京城人失望。
几个老王爷就觉得奇怪了,他们悄悄聚在一起八卦上了,“你说老二哪来这么多银子?”
“他的食邑俸禄赏赐本来就比我们多!”
“可再多也不够他近十个儿子、二十几个孙子花吧?”
“是啊,我可听说了,光给那个嫡重孙女续命,一年就得花上十万两!”
“真的假的?”
“不知道,我就是听市井茶楼里的人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是真也是假。”
“二哥家也就这几年光景不太好,可能有些家底子!”
“可要还这样花下去,我看悬!”
“你感叹什么,我可听说了,你的赌场都超过四哥家的小仪了,还有个花楼也挺赚到银子的。”
“一点小钱罢了!”
“没有权力,就没人送礼,这样做吃山空还真不是办法啊!”
“那怎么办,到侄子跟前讨官?”
“能讨到我就去,问题是能讨到吗?”
“‘唯才是用’,这不是提醒我们别想嘛。”
“本事,谁没有,可谁想劳心劳累去干呀?”
……
晋王府当家主母正站在老太太面前说道银子不够用之事。
老太太拄着手杖气得在地面上直敲,“不是让你们省着点吗?十万两银子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晋王世子妃回道:“回母亲,实在是缺银子缺得久了点,这银子一到手马上就补了空,所以才……”
“真是……真是……”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骂什么,气得心口疼,可是能怎么办呢,叫道,“老嬷嬷——”
“老太太,老仆在!”
“把箱子里的一万两拿给她!”
“母亲——”
“怎么的,还嫌少?”
晋王世子妃小声说道:“母亲,今年你有两个孙子要大婚,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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