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还没怎么上来呢!
楼下就传来了:
“楚天白——你给本宫站住!”
“相公……我错了!”
“错,晚了!过来!”
“相公,我只是迷路了!”
“呵呵呵,迷路?你不迷到家门口,能每次都迷到勾魂院里?你个下流胚,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为夫紧着回来处理你闺女的事儿,让你赶紧儿赶回来,喝——你倒好,从塞城到京城七日的行程,你足足走了一月……说——
这一路你找了多少狐狸精?谁迷了你的眼儿,让你这么神魂颠倒的,家也不回了,娃儿也不要了,啊?”
“哎哟哎哟——相公,我的耳朵疼!”
“疼?疼有什么用?一对猪耳朵,还不如割了下酒喝呢?说——趁着本宫不在,你这一路找了多少狐狸精?有没有在外面偷养野汉子?”
“一个都没找!”
“没找,你会不着家,你个死下流胚,你一刻能离得了男人?回去……回去……本宫今儿定不饶你——
肥了你的胆了……敢在外面找狐狸精了啊……”
牛村享誉整个金陵城,从此再无来者的悍夫……
居然是公主?
柳金蟾几乎吓掉了下颌,久久地伫立在某名倌的屋里,半日收不回吐出去的舌头——
她疯了吗?
楚天白那傻子,傻不愣登地白娶了个天仙,还白捡着个驸马当着?
凌乱了?
她和天白这样的废物,还真如庙里那瞎眼算命老太太说的:都是国公命?不对,是至少两国夫人命!那另一国自哪儿来?
但……
这如何接受的了?
若当日初闻自己是嘉勇公夫人时,她还能假借会考一事来麻痹自己,可眼下,会考结束,她要如何收拾她这满心,怎么也无法去相信的事实?亦或者黄粱一梦,待到明儿一声鸡鸣——
醒来,雨墨还一脸烦恼地对她说:
“小姐,白鹭书院你考得上吗?”
一切恍如梦,亦如戏!
是像楚天白那么简单地相信这是死后的世界?
又或者,麻痹自己这只是一场幻梦,待到梦醒一切重来?
柳金蟾,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好似瞬间崩塌殆尽,却怎么也找不到重建的基点,她不知要怎么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可她一点都没做好做一个国公夫人,一下子飞上枝头贵不可言的准备。
即使此时、即使这一刻,柳金蟾眺望着窗外的月色,也依旧觉得自己是那个牛村村口,抱着诗书,畅想未来,想自己将来会干嘛的柳家土豪的四小姐;是那个位卑,却生活简单,只需要好好读书的柳四小姐!
嘉勇公夫人……
对于现在的她,来得太快,根本就没有一个缓冲,让她柳金蟾如何能给自己织就一个坚实的双肩,去替北堂傲扛起他们北堂家这百年来的恩恩怨怨——
现实不是小说!
没有哪个底蕴,谁能扛得起这荣华富贵后的责任与义务,除非这富贵是昙花一现的暴发历程。
柳金蟾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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