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交这钱……县令大人不会放咱们离开白鹭镇啊!”
雨墨一听,当即恨得咬牙切齿,常言说民不与官斗,小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府……恨归恨,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雨墨半日才咯咯涩涩地低低问埋怨道:“开……口,就要七八十吊啊?”太黑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
柳金蟾沉重地点点头:“恩说是让捐个百八十吊……让咱们这一二日就必须凑齐了,赶紧给送过去!不然……你小姐我,就要去吃牢饭了!弄不好这公文明儿就下来了!”
雨墨这下吓坏了,哆哆嗦嗦:“那么……那么……一开口就要百八十吊……卖了咱们家这么多东西,都还凑不足八十吊呢?要是咱们凑不出来……”
不待雨墨的疑问问出口,柳金蟾就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柳金蟾眼一扫雨墨,雨墨立刻不敢说话了,赶紧埋头兢兢战战地数钱去了。
柳金蟾脸虽然板得青,但看着雨墨那吓坏了的模样,还是有一点心疼,但没她,这周围的人此刻,又怎么会一个个面面相窥,又信了个八九分呢?
柳金蟾的心中奔腾着各种算计,眼见着一个个铜板被串成串儿,尤其是当那街角,几个皂色的衣袂出现时,柳金蟾的脸上,不知何时就泛起了一丝丝她自己也未曾觉察的森森笑意:
黑我柳金蟾!咱们就看看最后谁先黑了谁?装清官?讹我柳金蟾一百两,让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淤泥里翻身!只是……
她柳金蟾从未想过涉足官场这等利益之争,何以自今朝起,她频频以卵击石,与这些人频频交锋呢?
难道真是过年时说错了话?
又或者,大周,女人成了家,终究要头顶一片天,为夫儿支撑起一方天宇?而她,被长大了?
屋里,北堂傲斜靠在卧榻上擦着他那杆银枪。
“夫人真当着那么多人,写了借据?”
北堂傲擦枪的手不停,虽不太明柳金蟾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北堂傲自认自己与她也算夫妻了快半年,要柳金蟾此刻心里仅仅只是为了筹那点子钱,那么他们北堂傲就把大帅一职双手奉送于人。
“是!”奉书又把外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细细说与北堂傲听,然后又悄悄儿补了一句:“刚奉书还眼见着那街那头几个捕快都来了,后来雨墨买家俱时,还来了个遍身绫罗的年轻女子,大家都唤她作‘霍小姐’,想来就是那县令之女无疑了!”
“哦?”
北堂傲皱眉,纵然他没坐过衙门,但耳听外面柳金蟾又是请人作证,又是劳师动众非要立字据,更别说还故意和雨墨说了那么一番别有深意的话儿……他怎么想也觉得这是要对薄衙门前的筹备……但民告官,按大周律法,无论对错,都要先打上二十大板,难道她仗着自己是孕妇,想要铤而走险?
“爷?”奉书见北堂傲冷了眼,却不作一语,不禁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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