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云光明寺离开后,李阎浮自己一人回了太史局。李韵薇则陪崔护一起回到李府,崔护要代表清河崔氏老祖拜访李思泉,李阎浮让李韵薇替自己作陪。
处理完公务后,李阎浮又抽了一点时间,将今天方岳提供的线索记录了下来。崔灿的失踪,目前隐隐指向宋璟、张说、张嘉贞三位宰相的后人,这不是小事必须记录下来上报给太史令。
星挂天际,月上梢头。李阎浮整理了一下记录好的文档,就离开了太史局。延着永宁坊外的青石板路,李阎浮欣赏着月下美景,不紧不慢地缓步前行。这是他在海西养成的习惯,每天忙完公务后,一定要独自散步一段时间。
长安县衙为了方便东城的居民用水,从芙蓉园曲江池开渠引水。水渠向西北穿过青龙寺、晋昌坊,在向正北直抵皇城,世人称之为“安业渠”。位于长安城东的东市中的勾栏瓦舍的用水问题,也因安业渠的开凿而得以解决。
李阎浮从永宁坊往长兴坊走,刚刚走上跨越安业渠的一座木桥,突然听到桥下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转身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色锦袍、脸带青铜面具的男子站起一艘小船船头,正看向他。
“李晨曦,可敢下来一聚。”黑袍男子再次问道。
“有何不敢。”李阎浮微微一笑,跳到了小船中站立。
“男儿当如李晨曦,万里单骑镇海西。少年发奋时未晚,元榜留名人皆知。”黑袍男子朗声诵读,读完看着李阎浮说,“在下拦江盟盟主梦庄周,见过晨曦剑星。闻名已久,恨不能相见,今日终于满足了在下的心愿。”
“梦盟主,这名字脱俗不凡,应该不是真名吧。”李阎浮拱了拱手,说。
“真名也好,假名也罢,不过都是一个称谓罢了。”梦庄周拱手还了一礼说道,“看来李晨曦也不能免俗呢。”
“世事庸扰,谁能免俗?”李阎浮哈哈一笑,反问道。
“说的好!身在尘世之中,大家都是俗人。”梦庄周说道。
“既然都是俗人,那在下就直接说。不知这拦江盟是何组织?何时成立?为何不到我太史局报备一番?”李阎浮连连发问。
“好个李晨曦,果然霸道!”梦庄周也不直接回答,转而说道,“我大唐成立千年,世家门阀林立。朝政几乎被各大名门把持,寒门子弟苦无进身之阶。这倒也就罢了,就连这修炼之途,也被你们四大门派掌控。你们还联手成立了个什么太史局,监控天下所有修士。真是可悲!可笑!”
梦庄周也不等李阎浮回答,自己又继续说了下去:“我大唐年轻一代所有修士,全部卡在莫名的修为壁垒,无法晋级炼神还真。偏偏这时候冒出来独一位炼神还真期修士,是四大门派之一的岐山派少主李晨曦。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我看梦盟主也是炼神还真修士,怎么?难道你是在下的前辈不曾?”李阎浮等梦庄周全部说完,反问道。
“梦某这一身修为,别有奇遇,做不得准。”梦庄周摇了摇头,盯着李阎浮说,“咱们今天就来说说你李晨曦。”
“既然梦盟主能有奇遇,在下就不能有奇遇了?”李阎浮又问道。
“你不一样,谁叫你是四大门派嫡传,容不得人不多想!”梦庄周目光炯炯的说道,“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你们四大派堵是堵不住的。”
“笑话!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李阎浮十二岁之前,因为无法修炼大唐心法,不得不远走海西,这才得来了这一身修为。”李阎浮气极反笑,他也盯着梦庄周说,“我李某人少年时在海西风餐露宿,甚至还差点死于马贼之手。如果不是遇到我义兄,机缘巧合之下得以列入恩师门墙,恐怕早就化作了路边枯骨。”
李阎浮继续说:“学艺多年后,我奉师命下山辅佐义兄,先后经历大小战事百余场,每每都是身先士卒。不知道多少次,我差点死在白奕的弯刀之下。李某身上的伤痕,也不必咱们大唐边军的士卒少。”
“再来说说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唐年轻一代修士。”李阎浮冷笑连连,“咱们大唐承平已久,海内晏清境内安定。即使边疆有所纷扰,也是边军士卒替大唐挡了下来。除了太史局和丽竞门的年轻修士,其他人基本都少经战事。”
“试想,一群未经风雨的雏鸟,怎么能翱翔九天?”李阎浮一口气说了下去,“你们这些未经生死的修士,怎么可能没有修为壁垒?这些年来,别说你们这些世家公子,就是门派子弟也屡屡遇到瓶颈。”
“为何如此?你们自己难道不该先反思一下吗?”最后,李阎浮反问了一句。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快嘴,佩服佩服!”梦庄周也是面带冷笑地说道,“任你说破天去,也无法掩盖你们四大门派暗中藏私的事实!四大人仙是你们四大门派的老祖,八大宗师你们四大门派也占了一半。就连着我们这辈修士中唯一的一位炼神还真高手,也是四大门派弟子!太一元炁榜,总不会骗人吧?”
“该说的,在下都已经说了。信与不信,你自己斟酌。咱们大唐的年轻修士,要是都像太史局和丽竞门的修士一样,恐怕早就人才辈出了!还会去畏惧一个小小的修为壁垒?真是天大的笑话。”李阎浮说完这句,就不去理他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李晨曦,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不要做朝廷的鹰犬,更不要当世家的奴隶!”梦庄周也不在纠结刚才的话题,转而说起了其它。
“梦盟主,你难道就不是世家子弟了?就你这一身巴蜀锦缎材质,长安制衣名家手法制成的黑袍,恐怕就不少于百金?”李阎浮指了指梦庄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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