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觑着丈夫和继子的神色。见王聿面露不虞,她又赶紧说道:“裴沐本就是老国公爷的长子嫡孙,这爵位就该是他的……不过是被宣宗皇帝横插一杠……”
王锦堂斥责道:“妇人之见!裴敏中父子的爵位是宣宗皇帝赏的,光这一点就没人会驳!更何况,他父子二人为国立下多少功劳,那裴沐连金陵城都没出过几次,你还想帮他从裴敏中手里争爵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王聿也道:“裴世子现如今乃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待日后回京,说不定还要封王。裴沐断断不能与他争,不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柳夫人使性子道:“你们把裴敏中说的这样厉害,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那什么破爵位,不要便不要,谁稀罕谁要去!以后他能靠功劳封王,咱们家就不成么?你们把裴沐带到军中历练,日后打仗也给他带一份功劳,不用跟人争,这爵位自己不就来了?”
王聿道:“他若有这个心,自然可以。自己挣来的,比从别人手里夺来的更好。”
“那便这样吧,”王锦堂拍了板,“过几日把亲事商定了,换了庚帖合合八字,聿儿就带着裴沐去大营里熟悉熟悉,你手把手教他,等来日开战了,也用得上他。”
等到了二月底,裴沐与王妙贞的婚事就定了下来。大眼看去,这也是一桩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好亲事,可内里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清楚了。
这一日傍晚,裴敏中从梁瓒的书房议事出来,支支吾吾地问道:“我能不能去瞧瞧公主?”
梁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怎么?有事要说么?我帮你传话就是。”
裴敏中汗颜,只好实话实说:“我许久未见公主了,只是想见一面,说说话,倒没什么要紧事……”
梁瓒挥了挥手,笑道:“去吧去吧,我找人带你过去。不过,说话的时候,旌云姑姑可得在一旁看着。我对你不放心。”
裴敏中无奈,只得道了谢,跟着人去了致爽斋。
宣惠正在屋里画自己嫁衣的花样,听人禀报说裴敏中来了,心中不由欢喜已极。
她吩咐了沅湘沏茶,自己亲自迎了出去。
裴敏中尴尬地笑道:“我不进去了……王爷说不放心我。咱们就在外头说说话吧,横竖天暖了,也冻不着你。”
宣惠抿嘴一笑,叫沅湘将茶放在庭院里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又拿了两个锦垫出来,两人这才坐下。
裴敏中笑道:“你近日还好吧?可开始绣嫁妆了?还是预备叫外头的绣莊接了这单大生意呢?”
宣惠撇嘴道:“多日没见,一来就嘲讽我。我嫁衣的花样都快花好了,等过两日去买了料子回来,我就要开始绣了!”
“横竖还有一年,你别累着了,就是针脚粗些,花样简单些,别人也不敢说什么。有谁敢挑眼,我就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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