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舔了舔嘴唇。目光转移到身上立刻也推卸起责任来: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看,你来的时候,安肚子疼得很厉害吧?消炎针不起作用吧?我没撒谎……”
讲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的气势越来越弱。她心虚地揉揉耳朵,朝别的地方看过去,尽量不和修产生眼神交流。
修看木梨子和都装模作样地看着别处,只能压下心头的火,发狠地瞪着脚下的地板,木梨子用余光看到修那恶狠狠的样子。悄悄咽了口口水。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木梨子和如坐针毡。木梨子甚至觉得,这种无形的压迫感,比她前几个月考二级心理咨询师证的考场还要大。
阑尾炎手术果真是个小手术,大概在下午四点左右,安就从麻醉的药效中苏醒了过来。
其实。她还算苏醒得晚了,也难怪。从凌晨两点开始一直痛到麻药注射时,她早已经全身脱力了,就算苏醒后也是脸色苍白,动一下都很困难,刀口的疼痛也够她受的了。
为了照顾她,修连续两天都没合眼,替她跑上跑下,连偶尔从工作中脱身来探班的简白,都很欣赏修,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未来女婿一样,无比慈爱。
安住院住了整整一周,而修这周睡眠的时间不超过18个小时,安赶他走,他就坐在那儿,顶着一张冷脸和黑眼圈,语气淡漠地说:
“不困。”
期间,江瓷和龙炽也来探病,江瓷对于当天让安喝了那么多酒,导致她阑尾炎急性发作表示了忏悔,正好,在江瓷悔过的时候,约好一起来的夏绵、木梨子和也进来了,七个人挤在一个病房里,显得很热闹。
安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躺在床上,看着其他五个人打闹说笑,修则坐在一边,笨拙地削苹果,苹果皮上连着大片的果肉,深一刀浅一刀,修削得很慢,但很仔细认真。
安盯着修冷峻的侧脸,看了很长时间,非常专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瓷发现了安的视线,立刻示意大家去看,并率先调侃道:
“怎么了?队长?都看了这么多天了还没看够?”
安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转而问江瓷:
“听说这周末你要带龙炽去看……木梨子的导师?到时候我也去吧。”
江瓷打量了一下安,问:
“行吗你?能出得了院?”
安摸摸腹部的刀口位置,笑着回应说:
“没问题,本来就安排是周末出院,我提早一天,周六出院,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陪你们一起去,不耽误。”
修把苹果递给安,插了一句嘴:
“周末出院。到时候我直接接你出去。”
修的语气很坚决,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意思,安扫兴地瘪瘪嘴,小声咕哝道:
“我都快憋死了……”
修还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说不行就不行。”
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往地讨价还价,是个人都能闻出空气里暧昧的味道。
江瓷干咳了一声,故意提高声音说:
“哎,咱们这几个局外人还是先走吧,当灯泡会折寿的。”
其他五个人心领神会,纷纷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龙炽最后一个出去,他在出门前,转过身来,朝修比了一个大拇指。
修再迟钝也能明白这几个人是什么意思,他忙低头去拾落在地上的苹果皮,借机猛搓自己的脸两下,以掩饰自己红了大半的脸。
好容易压制下了尴尬的情绪,他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安说:
“我也先走了,车场有事。”
安没多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但在修走到门口,快要出去的时候,安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修?”
修回过头来,微微眯起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露出这个习惯性表情时,有多像在放电。
安把一直垫在脑后的手撤下来,交叉在胸前,笑眯眯地说:
“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
修一时没回过神来:
“什么?”
安耐心地重复并补充道:
“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饭,带我去你们车场,还要载我去买东西吗?前几天晚上刚说的,就忘了?”
修先是愣了一会儿,继而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疼得失去意识?
她听到了自己先前的那些话,那么……最后的那句话呢?
修还正在愣神,便看到安的眼睛慢慢弯成一弯漂亮的月牙,略带着笑意的声音充满了别样的情绪:
“我们……应该可以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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