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徐爽的述说,龙炽毫无动容,他把视线挨个从每个人脸上掠过,张解玉,木梨子,修,夏绵,简遇安,金娆,在视线转过江瓷的时候,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然而只是一瞬,凌厉的目光,就锁定到了张解玉身上!
张解玉正坐在龙炽对面,龙炽把身子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凑近他,他的大半个身子都爬上了桌子,张解玉看他慢慢地爬过来,身子也一点一点后移,当整个背都贴到椅背上后,他已是退无可退,脸颊上的肌肉抽动的频率更快了,汗水沿着旧伤疤形成的浅浅凹槽被分流,让他的脸看上去更加古怪。
龙炽以这种半跪着的姿势,轻声说:
“喂,张先生,你……”
突然,龙炽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涣散开来,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住了,像是个被按了暂停键的玩具。过了半晌,他把头摇了摇,开始四下张望,眼神里写满单纯的疑惑。他张张嘴,像是要说点什么,但看到周围人的视线,他又闭了嘴,默默从桌子上爬下来。
他从桌子上下来后,周围的人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被看得有些紧张,小小声地问:
“怎么了?”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懵了。
中间,只有木梨子一个人,在听到龙炽说出这句话时,眼里闪现出狂喜的光芒!
“不会吧,你不记得……”
金娆刚说了半句话,就被江瓷打断:
“他什么都不记得!别问他!”
江瓷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嗓门大得甚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金娆也被吓着了,但紧接着她就被江瓷那明显的训斥语气惹恼:
“叫唤什么?吼什么?一对神经病!”
江瓷本来已经打算坐下了,听见金娆这样说,她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直对着金娆,声色俱厉地问:
“你说他什么?”
“我说你们俩,一对神经病!”
江瓷把手伸进随身的斜挎包里,抓住里面的一个东西,冷声道:
“你再说一遍?”
“我还怕你不成?你们俩,神经病!”
江瓷的手从包里迅速抽出,但举到半路时,她的手被身边人牢牢抓住!
木梨子抓住她的手,她的手里赫然高举着一把尖利的碎冰锥!
金娆吓得一声尖叫,拉开凳子就往后跑,她慌不择路,钻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把菜刀,哆哆嗦嗦地对准了江瓷。
坐在一边的张解玉立刻钻到了桌子下面,而徐爽却马上站起来,用单手揽住金娆的腰,生怕她一时激愤真的伤到什么人。
江瓷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却发现木梨子的手劲大得惊人,她脸上基本没什么用力的表情,江瓷却觉得每次自己试图挣脱她时,她的握力就增加一分,直捏得自己的手腕酸软发痛。
终于,碎冰锥从她的手里哐啷一声掉落到桌面上,木梨子另一只手迅速把碎冰锥抓起,藏在了自己的背后。
金娆那边,看江瓷的武器被缴,手里的菜刀也落到了地上,她蹲下身子,倒在徐爽怀里,呜呜地哭起来。经过这么一闹,她已经被击溃了。
那哭声里包含着无助、绝望,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不管是江瓷,还是金娆,还是在座的人,已经逐渐失去了对自我情绪的控制。
这样下去,大家早晚会疯掉。
突然,墙角又传来一声幽幽的笑。
这声音极其细微,仿佛不可捕捉,大家自然把目光投向了刚才发生异变的龙炽,但龙炽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地四下张望,这下大家才发觉,那笑声,并不是龙炽发出来的。
那声音稚嫩宛如婴孩,正是因为带着过于甜美的天真,才更显得邪恶万分。
声音来自墙角的音箱,刚开始大家都以为那个音箱是坏的,打不开的。但现在它居然自动启动了:
“咳咳,各位,游戏进行的如何?感觉怎么样?好不好?”
崔烈猛扑上去,扳住那音箱,就好像扳住了那犯人的肩膀,扼住了那犯人的咽喉,他如狮子般从喉咙间低沉咆哮着:
“**是谁?你要干什么?”
音箱里的声音却似乎压根没有回答崔烈的意思,仍然自顾自地往下说:
“蓝马山庄可是我设想了很久的游戏呢,你们不喜欢吗?那我也没办法了,呃……第一夜玩过了,想必大家都了解游戏规则了吧?对,正如各位所想,在游戏中死去的人,在现实中也将死去,听起来相当刺激的游戏是不是?昨晚的游戏,是a组还是b组赢了呢?恭喜赢家哦,你们不必有人死了。但对于失败队伍,我只能说抱歉了。如果有人在之前嫌我这个游戏不好玩,现在也能体会一二了吧?”
大家鸦雀无声,连崔烈也没了声息,因为简遇安冲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仔细听音箱里的声音。
里面的讲话声中掺杂了磁带卷动的声音,音箱后面放着一个小型的录音机,这说明这些话是由磁带先录下来,然后定时播送给他们听的。
“大家是不是很想出去?结束游戏?很抱歉地通知各位,各位已经进入了游戏,游戏若是中途终止,还有什么意思呢?换句话说,现在的蓝马山庄,你们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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