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作势要转身,被狄青云喊住了。
“诶诶!我逗逗你的,这就生气了?”
月光下的男子啧了一声,又道,“你这脾气,果然也就只有萧芜暝能受得住。”
“那你要不要说?”
“说!”狄青云抬头,目光越过窗户,看着她,“攻打西闽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筎果愣了一下,“就这?”
“对,就这个,是不是很简单。”他笑出了声,自嘲一般。
筎果见不得他这样。
狄青云这人,在她的眼里,虽然有些可恶,可她也习惯看他作弄人的嘚瑟样子了。
自嘲,落寞,都不适合他。
“你是西闽人。”筎果淡淡地说道。
听起来好像是在询问,可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狄青云的笑意在一瞬僵在了嘴边,他几乎是愣了片刻,才说道,“是,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是细作。”
“西闽派我去齐湮做细作,我不愿意为那老头子办事,所以去了齐湮没多久,就主动去北戎做了一个齐湮质子。”
他陷入了回忆了,眉头蹙得很紧。
狄青云从来不会回忆过去,以前不会,是因为那些记忆对他而言都是痛苦的,可今日不知道为何,他对着筎果,总想说些从未对人提起的事情。
甚至,那些事情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曾经发生过。
可他心里头总有个念头,或许对这个丫头说一说,心里能舒服一些。
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她也曾经做过质女。
她,也曾经是齐湮不要了的,却又不能丢掉的棋子。
“你这人很奇怪,在你的身上,我看不出有什么深仇大恨。”
筎果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有些糊涂。
她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哦,曾经是有过的。
她刚重生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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