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跪在地上的沧南将士们瑟缩了一下,颤颤巍巍地低着头,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萧昱蟜见萧芜暝归来,松了一口气,忽然那撑着地的刀尖滑了一下,他失了支撑,倒在了地上,却还是看着萧芜暝道,“王兄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聂玉书呢?”萧芜暝的下巴紧绷着。
聂玉书一步跨入了殿内,“臣在。”
他一抬眼就看见了倒地的萧昱蟜,不等萧芜暝开口,就快步走了过去,把了脉,随后道,“殿下放心,小王爷是失血过多昏迷。”
窗户半掩着,有寒风吹了进来,筎果却还是觉得屋内的血腥味道飘散不去。
她有些作呕,忽觉肚子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萧芜暝察觉到了她的不妥之处,搂着她腰间的手力道加重了些许,眉头深皱地看着她,“怎么了?是……吓着了?”
他好看的眉宇间戾气飘散,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不安。
筎果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便是前世被葡萄噎死时,都没有如今这痛要来的生不如死。
聂玉书的动作很快,迅速地帮萧昱蟜止了血后,就跑了过去为筎果把脉。
“……殿下,许是要生了。”
他说罢,随即对着外面扬声道,“快,准备热水,把稳婆带来。”
二宝满身是血的跑了进来,“我去准备热水,但……稳婆死了。”
他近日听筎果说胎动的厉害,唯恐要生,所以早就命人找好了稳妥可靠的稳婆,安排在别殿住着。
方才他听到敌军入宫,唯恐稳婆受伤,连忙赶了过去,没成想他还是去迟了一步,那稳婆在他跨入殿内的一瞬,被敌军乱刀砍死了。
“再去找!”
萧芜暝神色冷静,筎果却是感觉到他抱住自己的手臂有着极其细微的颤抖。
他将筎果拦腰抱起,并作两三步,快步走至床榻,将她安置在了被褥上,再命人全部撤走。
筎果见他起身,背对着自己,命令着众人。
“马管家呢?去,把他,还有夏竹和丹霜都给寡人找来。”
筎果忽而想起不知从哪里知道的事情,说是产房污秽,男子不得入内。
她想伸手拉住萧芜暝,却是疼得连呼吸都没了力气,更别说是要拉住他。
萧芜暝回过身,见她微抬起着手,便是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颀长的身形蹲在了床榻旁,柔声道,“不怕,我陪你。”
筎果想说的,正是这个。
她才不管什么忌讳,她就是要萧芜暝陪着自己,她怕疼。
聂玉书备了人参片,只能在旁为筎果吊着气,等待产婆来。
可这风雪夜,要出宫去找个产婆,指不定要费上多少的时辰。
皇甫孟佳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臂膀,这臂膀上还有着包扎的布条,是从聂玉书身上撕下来的。
“殿下,若是殿下信得过微臣,就让我来为太后接生吧,如何助产,微臣也曾在书上看过。”
闻言,聂玉书连忙道,“臣可在屏风后指点左相,相信能保太后和小皇子安然无事。”
眼下,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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