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抬头看着站定在殿内,规规矩矩的尉迟元驹,好似方才不经主人允许就登堂入室的人不是他。
他站在殿内,眼睛打量了一圈殿内,笑着道,“齐湮宫殿果真比我们北戎的气派多了。”
话到这里,他静了一静,掀起眼皮,定定地落在案桌前萧芜暝的身上,唇边的笑渐收,“在下说错了,忘记了殿下不再是北戎人。”
他轻轻地笑了笑,又道,“不知殿下的宫殿建成后,可有比这气派?”
筎果蹙眉看着他,这人是来特意入宫,就是来找萧芜暝吵架的不成?
尉迟元驹的语调缓缓,入耳甚是温和,可她怎么听出了一股子讽刺的调调。
萧芜暝似笑非笑的抿出极其好看的弧度,笑意蔓延至深邃的眸底,绽放出危险的光泽。
“郸江地小,修不成什么宫殿,不过本殿还是喜欢北戎的宫殿。”
言下之意是,他瞧上了北戎宫殿,势在必得。
尉迟元驹微微敛下眼眸,轻蔑一笑,“萧家人尽出不肖子孙么?殿下你自立为国还不够,莫不是还要强占北戎?不知躺在皇陵里的萧家祖辈,作何感想。”
清贵的男子端起面前的那盏凉茶,眉目间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半点都没有因尉迟元驹说话难听而面露不快。
这是一种彻底的无视,足以挑起人的怒火。
尉迟元驹握了握拳,眼眸偏见一旁剥着果皮的黄衫少女,微微眯起眼眸,“殿下,说起来,她是齐湮质女,而你只是负责监管她,而今却是要娶她,怎么?当真动感情了?”
“你可别忘记了,齐湮与我们北戎有着血仇,当年齐湮人杀了我们北戎上万人,此仇不共盖天,倘若没有那一战,你爹也不会死在征战途中,老国主也不会在龙椅上吐血身亡。”
尉迟元驹说的义愤填膺,萧芜暝却像是觉着他话有些多,无聊般地看向了窗外。
“当年齐湮可是想灭了我们北戎!幸而,还有国主在,他登位后,才稳定了军心和民心,你却怪他撤了你的皇长孙身份,在郸江潜伏了十四年,密谋造反,甚至不惜与敌国齐湮联姻。”
他轻呵一声,“你倘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切莫为一己之私,成为北戎的罪人。”
筎果听到这里,忍不住拉了拉萧芜暝的衣袖,俊朗的男子转头看向她,听见她甚是纳闷地轻声问了一句,“这人脑子没毛病吧?”
当年那无良国主如何登位,人尽皆知。
怎么到了这尉迟元驹的嘴里,就成了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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