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笑了笑,往萧芜暝的身旁挪了一下脚,紧挨着他,与那人道,“这礼物贵重,我又与你不甚相熟,不便收下。”
那小姐面有难色,轻咬着下唇,低下了头,拿着那放着翡翠手镯的手微微用力,精心修剪的指甲在锦盒上头划过一道浅浅的痕迹。
见她是这反应,筎果微微蹙眉,转头与萧芜暝对视了一眼,这并不是她预料中的反应。
小丫头心里正纳闷,突然有一个年轻男子走到了那小姐的身旁,皱着眉头盯着她看,带着几分的敌意,又似野兽扑猎物一般的具有侵略性,盯着她十分的不舒服。
“早就与你说过了,齐湮小公主虽生而为质,可齐湮国主看重她,北戎国主亦不敢怠慢她,她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怎么会瞧得上你这东西,小妹,你还是收起来,别丢人现眼了。”
这话虽是说好听,可满满的讥诮却是从他的语调里溢出,毫不掩饰,甚至不惧萧芜暝在场。
这男子生的要比普通人俊朗一些,身着上好的蓝冰丝绸,那插于发间的玉簪还是羊脂白玉,下巴微微抬起,有几分的自傲。
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看起来要比萧芜暝还年长几岁,恩……年长几岁的意思在筎果这里,是指老。
成熟有余,稳重不足。
这人也不想想,自己脚下站的土地,是何人的地盘,敢当着萧芜暝的面,讽刺她?
这种做派倒是与无脑的纨绔子弟并无不同。
“我与小妹乃安岭人士。”他勾唇一笑,对着筎果伸出了手,手里端着的是另外一个锦盒,比他口中小妹的锦盒要大上许多,“初次见面,礼数周全一些自然也是好的。”
筎果瞥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锦盒,眉头微蹙,有些猜不透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人又是一笑,见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套珠宝首饰,日光下流光溢彩,是难得的佳品,便是筎果她这活了两世的人,也很少看到过这样炫彩夺目的首饰。
周围的路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更甚者倒吸了一口气。
“还从未见过这等好看的珠宝呢。”
“我若是能得到它,今日便是死了,此生也了无遗憾。”
筎果眉心跳了跳,转头看向说话的二人,轻呵了一声,问道,“你们莫不也是安岭人士?”
这么一唱一和,就差缺了一个戏台子给他们。
珠宝么,郸江百姓也不是没见过,家里拿来垫桌脚的石头都是尚未打磨的璞玉,便是在珍贵的珠宝,那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那年轻男子笑出了声,他将锦盒盖子合上,“小公主,你可敢收下?”
这般视若无睹的挑衅若是别的小姑娘,早就暴跳如雷的。
这人明明方才还说筎果眼高于顶,这会儿拿出了这么个宝贝,却问她敢不敢收,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芜暝微微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男子。
可筎果这丫头自来与别的小姑娘不同,挑衅之法在她身上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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