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使大夫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死死地盯着面前闲适自在的筎果,竟是语噎了。
严大人还真是他旧时的同窗,与他默契相当,见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便上前禀明:“御使大夫,您来的正巧,下官正要与这意图谋害质女的刁妇和离,还请您做个见证。”
闻言,这御使大夫神色明显的缓了下来,与他一唱一和起来。
见他二人开始做戏,清俊矜贵的少年俊容上隐隐地透着不耐。
他越是怒,脸上的笑意越是深。
筎果仰头看着他,目光滞了滞,竟是在此时的他身上看到了前世那个已然称王的男人身影。
潜龙锋芒初露,大抵如此。
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丫头对着他微微摇头,看似是在让他按捺,可却是又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明显的是她还有后招。
“想玩?”少年无声地做了嘴型问出口。
见她点头,萧芜暝想抓人的心思便是消了。
两人只凭眼神就合了一计,等回神看向那两个臣子时,严大人不知从哪找出了一支笔与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宣纸。
筎果在他呈给萧芜暝看时,略略地瞟了几眼,看到了七出之条之类的字眼。
这严大人想和离的心思还当真是早就起了。
严夫人也是没有想到他竟是连和离纸都早已备下,甚至还随身带着。
这便是与她同床共枕了数十年的枕边人!
她愣了愣,等到回过神来时,带刀侍卫们就已经上前拉着她的手,就要往那张和离纸上按下手印。
“好个严英!我真是眼瞎了,这么多年,竟是没有看出你的真面目!”严夫人大声的叫着,挣扎着,就是不肯按上手印。
那御使大夫自来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他上前就给那严夫人一脚,抓着她的手,趁着她吃痛还未缓过来的劲,就往那和离纸上按下了手印。
一掌染着朱红,在白色的宣纸上留下夺目的红。
有人欢喜有人怨恨。
欢喜的是严大人,他面上神情轻松,甚至不加掩饰,怨恨的自然是那个严夫人。
她眼睁睁地看着御使大夫将那封和离纸收好,当场捶胸哀嚎地大哭起来,“错付了!我竟是错付了!”
严如玉静静地跪在原地,那严夫人就在她的身旁,嚎啕大哭,又是捶胸,又是捶地的,她不管严夫人怎么闹,她自是目光平静,怒不斜视。
今日来,她就是来看个笑话的。
甚至在严夫人被侍卫架上锁铐带走时,她眉眼都未抬一下。
严如玉面色在后来有了几分的崩裂,那是她不经意间抬眸时,与筎果对上了一眼。
筎果见她看向自己,便是笑了笑,眉眼弯弯,笑的很是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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