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医说的是刺痛,那应是能忍下去的,可待这夏太医涂抹完一个红肿包,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刺痛而已,但怎么会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且越辣就越疼,越疼就越辣。
不过一会,他已是满头的冷汗。
夏太医专注地又倒了些药粉在手中,抬眼见他一头汗,当下就恼怒了起来,“肿包最忌讳伤口湿了,你这个流汗法,老夫的药还有什么效果!”
他语毕时,洛易平已经是眼眶都泛起了红色,不消一会,眼泪和鼻涕全流出来了。
“你确定你的药粉是没有问题的?”
“能有什么问题!”夏太医恼怒,瞪了他一眼,低头收拾自己的药箱,嘟囔着,“不信我来请我过府作甚!”
少年薄唇皓齿,讲出的话却如黄蜂尾后的针一样的毒辣,“卞东太子你未免也太娇生贵养了,区区几个包,要不要哭成这样。”
“这药粉……呛人。”洛易平下意识地去看筎果,那丫头却是没心没肺的在用筷子给萧芜暝夹菜,半个眼光都没有给他。
“怎么可能!”
夏太医瞪了他一眼,打开药箱,重新将方才的白瓷瓶取了出来,又倒了一些在手里,凑到鼻前闻了闻,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他做这事时,是对着洛易平的,因着他的一个喷嚏,药粉全数被他喷洒到了洛易平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药粉落在他没有一块是完好肌肤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盘,刺激的感觉很快将就麻痹了他脸部的神经,惊得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夏太医抬眼看他时,方才的恼怒不知在何时变成了歉意,“真对不起,我这药粉不知被哪个人给加入了辣椒粉,难怪你涂上去了,反应这么大。”
“……”洛易平已经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眼角瞥见筎果急忙对着马管家招手,“快,去端盆冷水给他洗脸。”
“不,不用劳烦了,本太子想起有些事情,现在就要走。”
“啊?就这么走了?你不吃几口吗?”筎果轻咬着筷子,说的话听起来是客气的,实际上面色闲适,懒懒的调调全是漫不经心的敷衍客套。
洛易平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半个字都没有扔下回应筎果。
筎果冷眼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绯色的红唇上扬着的弧度里温度也带着几分明显的凉意。
她没有发现自己这样寡淡的神情全数落在了萧芜暝的眼里。
少年眉目下沉,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抬眸,眸光淡淡地看向了夏太医。
此人在朝为官时,便是以心细得了不少后宫妃嫔的信任,这种药粉里加辣椒粉的低级错误,他怎么可能会犯,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他故意的。
不过夏太医此人,闲云野鹤惯了,还不曾听说过他与卞东皇室有过矛盾。
他今日对洛易平的伤口雪上加霜,必定是受了人的指示。
想及此处,少年幽深的眸光再度落在了身旁笑的没心没肺的筎果身上,眸光淡淡,却是锁着她,让她无处躲避自己的目光。
筎果干笑了几声,起身舀了碗汤,递到了萧芜暝的面前,“这汤味道真不错,萧护卫你快些常常。”
大掌覆在碗口,萧护卫拿起碗,一饮而尽。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筎果,“他与你到底有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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