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挑眉,看着面前得意的小丫头,薄唇似笑非笑地上扬,勾勒出的弧度带着几分让人心悸的痞意。
他将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与一些胭脂水粉取了过来,随意地扔在了桌子上,挑了一支自己瞧的顺眼的眉笔,懒懒地坐在了椅子上,微微俯身,倾向她。
萧芜暝拿着眉笔对着她的细眉比划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小祖宗你这么信任我?”
他拿惯了刀剑,还是头一次拿女儿家的眉笔,可这姿态却是十分的闲适,没有半点的窘迫。
筎果本是想看他出糗的,想看看精明能干的宸王殿下也有不会做的事情。
结果她的算盘打错了。
正在她懊恼之际,少年淡淡的嗓音里沉浮着碎碎的恶劣传了过来。
“本王是无所谓的,反正画坏了,这眉毛也不是长在本王的脸上。”他顿了一下,看着面前少女几近变化的脸,忍下笑意,继续说着,语调用词还颇为的宽慰人,“小祖宗你也不用担心,若是真不好看,你自己也看不见,左右难受的是旁人看到的人。”
这可真是安慰!
筎果连连摆手,身子往后仰,避着他要落下的眉笔,“不用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说这话时,心中无限地叹气。
不过就是想试试话本子里所写的那种正儿八经的举案齐眉,夫君画眉,怎么到她这里就变得这么难呢?
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前世的时候,洛易平虽是未曾这样待她过,但是她曾经撞见洛易平拿着眉笔,俯身为石唯语画眉。
嗯,那个牧遥也有过这样的待遇,单单就她这个一国之后没有。
她初初就在话本子里看过描写的这种场景,当面撞见,心中觉得挺不错的,只是……洛易平那个渣男将眉毛画的太丑了。
他应该是落下第一笔的时候,就画的不好,于是又在同一个地方落下了好几笔,以至于石唯语和牧遥顶着极其难看的粗眉在宫中吓人,偏偏她们还得意的很,从不去拜见她的二人,竟是主动去她宫中拜见了。
画眉这种事情,本就是寻常夫妻间所做的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因为洛易平是国主,身份尊贵,向来都是他被人伺候,何时这样伺候过别人,所以他画眉就显得十分宠爱妃子了
因着如此,这二人在她面前十分的嚣张,讲话时莫名带着得意之情,一句话间那眉毛少说也要抖上个三回。
殊不知,这招摇过市的粗眉太过骇然,反正筎果她瞧见了,当下除了三分庆幸自己没有得到这殊荣外,另有三分是笑话她二人。
萧芜暝见筎果要起身躲避他,大掌绕过她的长发,扣住了她的脑袋,俯身逼向她。
筎果的后背抵在了桌子边缘,退无可退,萧芜暝的画工还不算太差,就怕他故意画丑了。
“萧护卫,我若是出门难看,被人笑话,你这个做属下的也是面上无光是不是?你得为你的面子慎重考虑一下。”
手中的眉笔轻轻拂过她的眉毛,少年的手一顿,看着眼前还想挣扎的少女,薄唇扯出那抹笑意更深,有力的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微微用力,往他的胸膛前带近了些许。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算数洒在了少女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还在威胁我?小祖宗,我是不是没有教过你怎么示弱?”
怎么就成了威胁了呢?
她明明就是真心的在为他的面子着想啊……她承认,虽然是有那么几分吓唬的意思在。
筎果坦诚地摇了摇头,“对啊,你没有教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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