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住院的地方就在武昌,我开了车过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十二点了。
我在住院部找到了苏然,她躺在病床上,脑袋上包着纱布,打着盹,病房里就她一个人,没有别的床位,应该是加了钱的,要了一个单独的病房,我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她床边的地上。
静静的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病床边,看着她,我很疑惑,不知道苏然怎么会受了伤,而且还是伤了脑袋。
“你来了。”苏然醒了,看到了我,“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在旁边陪着你,没事的。”我说,“睡吧。”
“我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天,刚才只是头晕眯了一会儿,我不困。”苏然摇头,脑袋才动了一下,眉头就蹙了起来。
“别动了,就这样躺着吧,你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吃饭?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我按着她,“医生怎么说的,你脑袋上面的伤要不要紧?”
“我想吃香蕉。”苏然说。
我剥了一根香蕉,没让苏然拿,我自己拿着,慢慢的喂她。
“我头上的伤没有事,只是破了皮,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说在医院里面观察几天,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似乎因为我在的缘故,苏然很高兴,“这两天在医院里面呆着好无聊,头一直晕乎乎的,到处都是药水味。”
“你已经在医院里面躺了两天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一条信息?”我将香蕉皮扔在边上的垃圾桶里,“还想不想吃,再给你剥一个?”
“不吃了,我担心你有事,所以就没有跟你说。”苏然说。
“我能有什么事。”我伸手捏住了苏然嘴唇上黏着的一点香蕉残渣,心里有些自责,到了武昌这么久,我居然都没有主动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问一下苏然的近况,也没有约她出来见一见,连她受伤进医院都不知道。
“你要上学,还有店子要忙,事情当然多。”苏然说,“我一个人在病房里面真的有些害怕,我怕我忽然就这么走了,不声不响的,就和我爸爸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才忍不住给你发了一条信息,想要让你过来陪着我。”
“怎么会,不会的,你爸爸是积劳成疾才会发生意外,你这只是脑袋破了一个口子,有轻微的脑震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要想多了。”我安慰着,“是自己摔着了,还是怎么回事?”
“被人砸的。”苏然说。
我吓了一跳,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她:“谁砸的?”
在城市里面,而且苏然又这么漂亮,应该不至于会被人用石头砸才对,我以为她是不小心摔倒了,或者怎么样,就是没想到是被人砸的。
可是我想错了,事情的严重程度比我想的要深的多。
“前几天我去工地,因为有一部分在建工地上临时构建筑物是我出的设计图纸,有些地方要与总包的设计交流,修改,落实,但是我没有想到到了工地之后,那些工人居然过来找我,说是我害的他们拿不到工资,害得公司维持不下去,还想要将他们都辞退了,说我不怀好心,混乱中有人拿东西砸我,我脑袋就受伤了。”苏然说。
“工资发不出来又不是你的错,这个是苏昌民的责任,你是后来才到公司的,他们要找也应该找苏昌民去才对,怎么找上你了?”我问道。
苏然说的这种情况我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头,中国人的韧性是非常强的,只要还能活的下去,就会一直忍着。别说欠几个月的工资,哪怕就是欠一年,只要他们不会饿死,只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他们也会忍下去,而不是选择对抗。
而像这样主动攻击人的情况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是我倒霉吧,这个事情的确与我有一些关系,公司如果按照我的观念发展下去,的确会裁员。”苏然说,“他们心情激动,会做出过分的举动,也正常。”
我觉得苏然太单纯了:“这个事情不正常,你有没有报警?”
“报警了,警察也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抓进去了,还过来找我录了笔录,但是我脑袋上面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破了个皮,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而且我们公司的确拖欠了人家的工资,那些人心里会愤怒,会有过激的做法,都能够理解,再加上我叔叔劝我,我就没有过多的深究。”苏然说。
“这些人不会是你叔叔怂恿的吧?”我怀疑道,苏昌民很阴险,很狡猾,我怀疑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不会的,我叔叔怎么会这么做,我是他侄女,他很疼我我和他在公司的意见上面不同,但是那也只是工作上面的事情而已,他不会煽动工人对我做这种事。”苏然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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